關家人都退出去後, 待客的茶室就隻剩下關挽月與齊沉星兩人。
茶香嫋嫋, 升騰的水霧橫亙在二人之間。
齊沉星沉默片刻, 看著她，低聲開口道：“對不起，我錯了。”
關挽月麵無表情：“哦，我知道了。還有彆的話要說嗎？沒有我就去午睡了。”
“有，還有，你彆走，”他語速忽然變得急切起來, “對不起, 我不該惹你掉眼淚，我也不該懷疑你。”
關挽月心中的態度頓時軟化了幾分。
不過, 氣勢不能輸！
她依舊冷著臉道：“你現在相信我了？”
齊沉星點頭，一本正經道：“就算你說太陽從西邊出來, 也是對的，隻要是你說的話，我都相信。”
關挽月：“……”
這特喵哪學的油膩情話？！
關挽月被他氣笑了：“你就這麼敷衍我？”
“敷衍？”
齊沉星雙眸略帶些茫然地看著她。
“你就相信我會被漫畫影響這件事很難嗎？”
關挽月氣不打一處來, 想到父母還在外麵，又不敢大聲說話, 說著說著，眼圈又紅了, 眼淚緩緩流下：“這段時間，我連爸媽都瞞著，不敢讓他們擔心……”
“對不起, 挽月，”他靠近她，伸出手，笨拙地拭去她的淚水，“是我的錯。”
關挽月彆扭地躲開他：“你彆碰我，我們已經不是戀愛關係了。”
齊沉星聽見這話，黑眸沉沉：“那我要怎麼樣，才能申請恢複成你的男朋友？”
關挽月想了想，抿緊唇：“當漫畫徹底對我沒有影響的時候。”
“沒有影響……是多久？”他問，“一個月，三個月，還是一年？”
關挽月硬邦邦道：“我不知道。”
聽到她的答案，齊沉星皺起眉頭。
他不喜歡一切定義模糊的事物，模糊會讓它們沒有邊界，不可捉摸。
他又問：“什麼樣的劇情會影響到你？”
關挽月反問：“這個問題重要嗎？”
齊沉星道：“現在無法界定，什麼樣的劇情，是現實中本來就發生的巧合；什麼樣的劇情，是漫畫所產生的影響。如果沒辦法去區分這兩者，我要怎麼才能知道漫畫對你的影響消失了？”
關挽月氣笑了：“隻要你繼續往下畫漫畫，那我就會一直受到漫畫的影響！”
“你說的這個方法不錯，”男人居然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繼續更新，正好能夠驗證漫畫對你影響是否存在，而它又是如何存在的。”
“行，我知道了，”關挽月深吸一口氣，“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我。”
“挽月？”
齊沉星錯愕地看著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讚同她的說法為什麼會惹得她如此生氣。
他明明已經相信她的說法，開始想辦法去調查這件事情，可是在她的眼中，他還是不信任她的嗎？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受傷，但長久以來喜怒不形於色的他很快將這一抹情緒掩藏，又恢複了以往沉著冷靜的模樣。
但這模樣落在關挽月的眼中，卻是更加火上澆油。
她賭氣道：“你要畫就繼續畫吧，不用管我，你開心就好！”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了，”她背過身去，不想再看到他，“我要午睡了，齊先生，慢走不送！”
良久之後，她聽到他如往常一般清冷的嗓音：
“……好。”
而後是一陣他站起身來衣料摩擦的聲音，和他遠走的腳步聲。
等到他的腳步聲走遠，關挽月終於忍不住回頭，望著空蕩蕩的門口發愣。
一股又酸又脹的情緒忽然塞滿了她的胸腔，摻雜著委屈、憤怒，還有一絲隱秘的懊惱。
……
情人節那天過後，關挽月萎靡不振了好幾天。
一直到年後她回到公司，和於秀彤碰上麵，於秀彤被戀愛滋潤得滿麵紅光，看到她這幅蔫答答的樣子大吃一驚：“挽月，你怎麼了，生病了？”
“沒有，我姐……”
“咳！”
關挽月一個咳嗽打斷了關挽蘭的話，而後她打起精神和於秀彤介紹：“這是我堂妹，我身邊不是正好缺助理嗎，先讓她做一段時間，你慢慢招人。”
關挽蘭懂事地把話咽了回去，乖巧打招呼：“秀彤姐好！”
“你好你好……”
於秀彤很快就接受了這個新助理，並且帶著她開始熟悉各項事務。
唯有關挽月托著腮雙目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等到於秀彤把關挽蘭這邊帶上手了之後，終於有空來麵對她的藝人。
“挽月，我知道你生活裡可能遇到了一些問題，”於秀彤斟酌著語句，“但是三月《滿庭芳》就要上映了，上映前後有半個月的路演要跑，工作密度還是很大的，你得打起精神來，不要讓私人情緒影響你。”
如果是半年前，以於秀彤的性格，是不敢這樣和關挽月說話的。
但這半年以來，不僅是關挽月飛速成長，作為關挽月的經紀人，於秀彤也逐漸挑起了大梁，褪去了初入職場的青澀。
更重要的是，以她對關挽月的了解，關挽月的性格很好，也十分敬業，並不會因為她的勸告而對她產生怨言。
她安慰關挽月：“你這幾天好好休息，我儘量把一些小的活動都推掉。你養好精神，去麵對電影那邊的宣傳。”
關挽月點頭：“你放心，我不會有問題的。”
她握緊拳頭，將心中這些紛繁的念頭拳頭驅散。
哼！
談什麼戀愛，她的夢想還沒有實現！
她要成為武打巨星！
大豬蹄子男人滾一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