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隊長想了想,還真是這樣,安排四個人一組,本來就是為了方便輪換,走一個人問題真不大。
誰想到四個都跑了!
“那日,是不是你把李知青她們叫走的?”
“是,可我……”
“是就行了,還看稀罕,我看你就是個稀罕,腦子呢?讓你們乾什麼去了?自己心思不純就算了,還拉著彆人去看八卦!”
那日急得麵紅耳赤,上次她跟薩仁打起來就被家裡罵了一頓,這次要是讓她賠五隻羊,回家阿爸肯定得拿鞭子抽她。
她腦子急轉:“劉隊長,有因才有果,是因為薩仁跑出去約會,我才去找她的。我看到她跟廖知青在一起,怕又是誤會,就叫李知青她們過來看看,幫我確定一下。”
薩仁無語極了,剛要說話,就見廖正義再次站出來,那表情跟要去打仗一樣壯烈又決絕!
“劉隊長,我剛才確實隱瞞了一些事,我認錯我坦誠……”
那日馬上興奮起來:“聽見了吧,他還算有良心,要說實話了!他們就是在約會。”
廖正義厭惡地瞪她一眼,轉頭對劉隊長說:“劉隊長,我跟薩仁姑娘確實沒有約會,我來草原的時候就快入秋了,草都黃了。今天是我第一次在綠草茵茵的牧場放牧,我特意穿了蒙古袍子,是想讓曹知青給我畫張像。到了草原上,我心情特彆亢奮,就騎著馬四處逛,結果從馬上摔了下來,一頭紮進了獾洞裡。薩仁是聽到我呼救才趕過來的,是她把我從獾洞裡拉了出來。”
他說著還拉下脖領子,讓劉隊長看他的脖子:“當時我的頭卡住了,薩仁弄了半天才把我拉出來。”
劉隊長一看,他脖子兩側還真是紅得不正常,一看就是在哪兒卡住還摩擦過。
他想象著那個畫麵,努力憋著笑。可李紅英跟陶芬芳憋不住啊,已經吃吃笑了起來。
那日可沒笑,她哪裡會信啊!
“你撒謊,哪裡有那麼大的獾洞?又怎麼會那麼巧,你摔下馬就一頭紮了進去!劉隊長,你可不要被他們騙了!”
劉隊長也是摔過馬的人,還差點摔斷了脖子,不常騎馬的人摔下馬時不會自我保護,確實容易頭朝下!
當時他覺得倒黴,這時卻覺得自己還挺幸運的,隻是馬踩到了獾洞,沒像廖正義一樣衰。想象一下他大頭朝下紮在獾洞裡被人圍觀的場景,還不如直接摔斷脖子。
男人都是愛麵子的,所以劉隊長是信廖正義的,他沒必要編造這樣的謊話,這事傳出去,他可就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笑料。
他強忍住笑意,指指廖正義的脖子:“沒人會撒這種謊,他這傷都有,怎麼可能是假的?”
那日還想說什麼,劉隊長擺擺手不想聽了,直接道:“廖正義私自離隊閒逛,薩仁私自跑出去獵獾,那日跟李紅英陶芬芳離開羊群去看熱鬨,全都沒有集體觀念更沒有責任心,都得處罰,扣三天的工分!”
隻是扣工分?那日鬆了口氣。
薩仁卻知道絕對沒這麼簡單,果然劉隊長說完私自亂跑的事,又說:“這五隻羊到底是丟了還是被狼吃了,你們四個明天得去弄清楚,能找回來最好,找不回來的話,你們四個負責賠償。按照責任輕重,那日賠兩隻,薩仁賠一隻,李紅英跟陶芬芳一起賠一隻,剩下一隻隊裡替你們出了。”
在草原上,丟羊或是羊被咬其實是難免的,尤其是知青們來了以後,隻是這回有點嚴重,四個人放一百隻,還丟了五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怎麼丟的,確實讓人惱火,不罰都不行。
可那日一聽就急了,憑什麼讓她賠兩隻?憑什麼知青就兩個人賠一隻?
她氣得臉通紅:“劉隊長……”
劉隊長直接擺手:“沒錢賠就扣工分,這事就這樣,先回去吧。”
他語氣強硬,以前也一直是說一不二的形象,那日也不敢再說什麼。
薩仁也覺得這樣處置能接受,三天工分一隻羊而已,不行就一直扣工分吧,反正她家看起來也不缺吃的。
主要這事她心虛,雖然她覺得羊絕對是在那日把兩個知青叫走後丟的,可她一整個白天除了獵獾,就躺在草原上舒舒服服的看雲,還覺得放羊輕鬆呢,確實沒儘到責任。
其他人對這樣的處置方式也沒什麼意見,幾人出來後,就聽到劉隊長在裡邊狂笑,一邊笑一邊拍桌,還一邊跟程支書說:“頭紮進獾洞裡了,哈哈哈哈,想想就好笑,這獾還真是不除不行了!哈哈哈哈哈!”
蒙古包的隔音程度可想而知,廖正義滿臉通紅垂著頭快步走了,那樣子真跟丟了羊被打時夾著尾巴的狗一個樣子。
雖然狼狽,但薩仁到底是看到了一點閃光處,廖正義這人雖然自戀起碼敢作敢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