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那在蒙古語裡是狼的意思。把狗叫狼,顯然是說它足夠勇猛。
阿媽說赤那咬走過狼,有年冬天,雪太厚,狼在草原上找不到獵物,就跑到營地偷襲,赤那第一個預警,還勇猛的衝上去跟狼對咬。
薩仁為了跟它搞好關係,早上搶了阿媽的兒活去喂狗,出來時又跟它絮叨半天,說今天要找羊還要看住剩下的羊,任務艱巨,反正不管它聽不聽得懂,該說的都得念叨出來。
赤那的尾巴不像巴音一樣搖的幅度那麼大,它隻是適當的擺上兩下,好像在說我在聽呢。
薩仁覺得赤那比巴音聰明,也比巴音更穩重。她心裡安穩不少,那五隻能不能找回來先不說,反正今天是不能再丟羊了,不然她薩仁沒準會成為伊林草原上的笑話!
那日今天也帶了兩隻狗,狗看著很精神很給力,可那日卻一臉憔悴,好像一夜都沒睡的樣子。
李紅英跟陶芬芳還是帶的昨天那兩隻狗,她們不會訓狗更不會馭狗,知青們也沒那麼多隻狗可選,所以她們對找羊根本不抱希望,但跟薩仁一樣,她們也不希望再丟羊了,見兩人都多帶了狗,就都高興起來。
李紅英說:“今天我們分邊坐,不要坐一起,把羊圍起來,一定不能再丟了!”
薩仁還沒說話,阿古拉從後邊拍馬趕來:“薩仁,到那以後讓知青們看著羊,你跟那日圍著昨天放牧的地方轉圈,一圈比一圈大,但不能跑遠,看看地上有沒有新鮮狼糞,狼爪印,再看看有沒有四五隻羊結伴的蹄印,糞便。沒有的話就算了,我跟你三哥已經給所有去放牧的人打過招呼,都會幫著留意,你們可千萬彆再為了找羊跑遠了,春裡獾跟狼都猖獗,看好剩下的羊就行。”
薩仁點頭答應,他說的跟阿爸說的差不多,罰都罰了,到處跑著去找萬一再出點事可怎麼辦。
阿古拉叮囑完就走了,李紅英奇怪地問那日:“那不是你哥哥嗎?為什麼他不跟你說,要跟薩仁說?”
那日陰沉著臉,冷哼一聲:“你要不問我哥,要不就問她啊,我怎麼知道。”
這語氣讓李紅英不敢再問,跟陶芬芳對視一眼,兩人都好奇極了。
那日瞥了薩仁一眼,見她根本不理會自己,也不在意李紅英的問題。她這心裡就像是堵了一百頭黃羊在踢撓,鬱悶無比,還無處發泄。
昨天的事家裡還是知道了,自然是一頓好罵,阿古拉說她再不改碎嘴的毛病就不肯認她這個妹妹。
哼,不認就不認嘛,有什麼大不了的,為了薩仁居然罵她還不認她!
那日更恨薩仁,全都怪她,漢人說紅顏禍水就是她這樣的吧,長得也不怎麼好看,怎麼就把廖知青迷倒了,明明廖知青喜歡華知青啊。
不隻迷倒了廖知青,還迷倒了阿古拉!
上次居然沒能毀了她的臉?真的太可惜了!
薩仁再次感受到那日強烈的敵意,她摸摸自己的水囊,裡邊裝的不是小米粥,而是她昨天研製出來的神奇藥水。
昨天她弄好後還在想用在那日身上會不會太毒了點,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太仁慈了,對這種人就該一巴掌拍到泥地裡,永遠也彆讓她爬起來。
到了放牧點,四人商量著怎麼找羊,李紅英聽到了阿古拉的話,就說:“我們也不會看什麼痕跡啊糞便啊,還得是你們兩個辛苦辛苦。”
薩仁點頭答應,那日也無話可說。
陶芬芳趕緊說:“剛才那位大哥說得對,找得到就找,找不到你們可不要走遠啊,可彆像廖知青一樣迷了路再摔了馬,頭還紮到獾洞裡。”
也許是頭紮獾洞的畫麵實在太洗腦太有衝擊力,陶芬芳跟李紅英又開始笑起來。
那日沒好氣地瞪著她們:“笑什麼笑,在草原上生活,誰都有馬失前蹄的時候,你們敢保證自己沒有出糗的時候嗎?”
李紅英詫異地看她一眼:“那日,我怎麼覺得喜歡廖知青的人是你啊?大家都在笑他,他自己都不在意了,昨天晚上還打著手電跟男知青們一起找獾洞,說要雪恥呢!”
那日被戳破心思,心虛極了,一跺腳就上了馬,騎出去三米又調轉馬頭學著劉隊長罵人的樣子說:“亂彈琴!誰喜歡他了!”
她拍馬走了薩仁也隻好跟上,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薩仁沒能獲得原身對草原的經驗,這時也隻能跟著那日。
正好兩人都不想跟對方說話,拍馬找羊,時不時的停下來看看痕跡就行了。
薩仁琢磨著短期內她是離不開草原的,看來還得抽空學習一下這些技能。
路上她時不時打開水囊喝水,那日跟她離得不近都能聞到她每次打開水囊時那種清甜的味道。
那日心裡跟貓抓一樣癢,薩仁到底在喝什麼?她最近皮膚越來越好是因為在喝的東西嗎?
等兩人再次跑到灘子邊,那日就說:“喂,那邊好像有狼糞,你過去看看,我幫你飲馬!”
薩仁知道她要做什麼,也不在意她的語氣,下了馬把韁繩扔給她,高高興興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