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實該謝謝我,一個姑娘自己跑這麼遠,還不帶狗,安全意識有待加強,萬一出了事,你家裡人連屍骨都找不到。”
薩仁知道自己確實不該一個人亂跑,可他這話硬綁綁的,真讓人消化不良。
不管怎麼說也是救命恩人,薩仁還是問道:“是啊,都是我的錯,下次不會了。你不要緊吧,你的馬呢?”
“麻煩你幫我回查達叫人,我跟戰友一起出來,遇上了瘋駱駝,馬都跑了,他也受了點傷。”
啊?薩仁明白了,解釋道:“那不是瘋駱駝,是發情了,草原上的養駝人會在它們發情時把駱駝放出去,不然它們能把整個蒙古包給踏平了,等到發情期過了他們才把駱駝牽回去養。”
雷庭州忍著肋下的疼痛,一臉嚴肅地看著她:“一個姑娘家,不要跟男人單獨說這種話。”
薩仁:……
做為一個學醫的,雖然是中醫,但對男科婦科也都有涉及,一句發情了而已,這是事實,草原上的人都知道,這有什麼不能說的,這位不隻是剛腹自用啊,簡直不知道是從哪個朝代鑽出來的老古董!
她隻好問:“你戰友呢?傷到哪裡了?”
薩仁聽他說是輕傷,以為是哪裡碰到了,踩到了。她想自己先幫著處理一下,卻見雷庭州指了個方向,然後身子一晃,暈倒在地。
“喂!”薩仁嚇傻了,可彆是內出血啊,要是內出血了這個環境她也不好救。
過去看了看,還好,隻是斷了根肋骨。
薩仁想到他還能開槍,還開的這麼準,不由佩服,當兵的就是厲害,還真是鐵血硬漢。
她見他沒有大礙,順著他指的方向找到另一個戰友。這位比他更慘,斷了不隻一根肋骨,左小腿粉碎性骨折,值得慶幸的是,他們的肋骨都沒有移位,沒有傷到臟腑。
薩仁想把他們安排到安全的地方,再回去叫人,可哪裡安全呢?剛才跑掉的狼會不會再回來?
她想把雷中尉叫醒,讓他拿槍警戒吧,又覺得太殘忍,他能跑過去幫自己把狼射殺,肯定忍著劇痛,忍不了了才暈的。
薩仁想讓馬自己回去報信,又怕它再找不回來,猶豫一會兒,她乾脆打開了他們兩個的背包。
裡邊除了壓縮乾糧,還有一個火漆封著的文件袋,然後就是一個簡易的帳篷和防水布,另外還有成捆的繩子。
都是些露營用的東西,沒有通訊設備。
薩仁歎口氣,看看馬,忙活起來。
馬駝三個成年人太吃力,而且他們兩個也上不了馬,但馬拉車一樣拉著三個人卻很輕鬆。平時她們也愛到高坡上玩滑草遊戲,甚至還會比賽,讓馬拉著滑布慢點走,應該沒有問題。
她把帳篷拆了,跟防水布一起做了個簡單的滑布,把兩人都移到上麵。想了想,又把那兩頭被打死的狼也移到了滑布上。
這兩頭狼都是頭部中槍,皮子賣不了好價錢,但聊勝於無。
剛才狼群跑走時有幾隻被咬的黃羊已經動不了了,薩仁遠遠看了眼,還是決定放棄這幾隻黃羊,雖然馬能拉起來,但她不想讓自己的馬太累。
她用繩子做出簡易的車轅,綁到馬背上,然後又把兩個人兩頭狼固定好。
一切弄好後,薩仁這才上馬,她的大黑馬雖然膽子小,但很聰明,知道自己後邊拉著人,走得很平穩,可滑布上的人還是往後出溜。
大黑馬停下來不安的動著蹄子,薩仁乾脆下馬也坐到滑布上,她把繩子重新固定好,再用他們已經半空的背包挎住他們的胳膊,她拎著背包帶。
這樣就安穩多了,到上坡的地方,她下來幫著拉,雖然速度不快,但一次就能把人都帶回去,薩仁又檢查了一遍兩人的狀態,都很平穩,這點顛簸也不至於讓他們傷勢加重,她這才放心的坐好,任大黑馬拉著前行。
雷庭州醒過來時還以為自己在夢裡,眼前是藍天白雲,雲朵在往後走,也就是說他躺著在前行,背上的摩擦感灼熱感讓他明白自己不是躺在車上。
然後再看到晃悠的馬尾巴,他馬上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再一偏頭,一張猙獰的狼臉映入眼簾,頭上的血洞跟微睜的狼眼,似乎在說它死不瞑目。
雷庭州嚇得差點叫出聲來,他跟狼躺在一起?
他翻身想起來,薩仁及時發現,忙按住他,驚喜道:“你醒了?太好了。不過彆亂動,一是你的傷不能亂動,二是咱們這個魔毯有點簡陋,免得翻車。
雷庭州這時已經看清了自己躺在什麼東西上,他無奈地看著她:“你翻了我的背包?”
“是啊,對不起。可我也沒辦法,我怕把你們留在這裡,你們會被狼吃了或者被瘋駱駝給踩死。我沒看文件,吃的都沒動,就拿了帳篷繩子跟防水布。”
雷庭州歎口氣,雖然她不該翻自己的包,雖然自己背快磨出火來了,可她的做法確實是當時的最佳選擇。
隻是她居然還要把狼給帶上?
“你太貪心了!”
薩仁愣了下,才明白他說的什麼。
“什麼叫貪心?我這是勤儉節約,不浪費一張皮毛,我這是為社會主義做貢獻!我看你是被死狼嚇到了,才找補吧!”
雷庭州看著她生機勃勃的臉,聽著她清脆的聲音,突然就想起她來了:“你是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