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老昨天在這兒住下時,用衛星電話跟基地通過話,他說是看望救過他的小朋友,順便找到個能幫他控製病情的醫生,當時大家以為他說的小朋友跟醫生是兩個人。
參謀長當時不放心,多問了幾句,聽說這醫生是中醫,就覺得看看也無所謂,隻要不亂吃他的藥就行,看不好肯定也看不壞嘛,再說高手都在民間,萬一碰到個真正的好中醫,真能幫著控製住病情,不正好解了基地的燃眉之急嘛。
結果今天一大早,他們就收到伊林左旗駐軍轉送來的舉報信,信上說要給他們師長治病的隻是查達的獸醫,還是自學的獸醫。
當地駐軍就一個師長,好端端的在軍營裡呢,略一調查就知道舉報信上說的師長是誰了,於是他們馬上把舉報信轉給了奇山基地。
參謀長一看可不就急壞了嗎,嚴軍長的重要性不隻在他的能力,還在於他的身份和以前的功績,他什麼也不用做,光在那兒坐著就是鎮山太歲,讓自己人心安,讓敵人膽寒。
尤其現在下邊有人蠢蠢欲動,沒有嚴軍長震懾,那可是會出亂子的。
緊趕慢趕的來了,還是晚了,針已向紮上了,參謀長看看這簡陋的蒙古包,再看看周圍放著的日用品,角落裡居然還有半筐乾牛糞,旁邊地上還有吃剩的米粥跟手把肉,半鍋奶茶。
阿媽見人家打量更緊張了,因為老二一大早就出去了,他吃飯吃得晚,還沒來得及收,看著確實混亂。
嚴軍長就躺在地毯上,似乎已向昏迷了,一個年紀不大穿著淡藍色蒙古袍的姑娘在給他紮針。參謀長簡直要氣炸,這樣的環境看病?
“這怎麼……”
“參謀長,剛才這位老人家已向說了,醫生施針時不能打斷,打斷會出危險,我看我們還是去外邊等吧。”
薩仁聽說話的人聲音很熟悉,就回頭看了眼,還真是熟人。
雷庭州見她這時候還有空回頭看自己,也有點氣,不由瞪她,專心一點吧,萬一出了事,彆說前途了,肯定得上軍事法庭。
薩仁隻是看一眼確認一下,沒彆的意思,參謀長卻從雷庭州的反應裡看出點彆的,雖然胸都要氣炸了,但還是壓低聲音說:“好,我們出去吧,把我帶來的醫生叫進來幫忙。”
他一看就知道吉雅阿媽跟達愣爺爺都不是醫務人員,這不就更氣了嘛,什麼中醫,簡直就是家庭屠場,在這樣的地方就敢把病人按倒施針。
薩仁沒再理會他們,她現在確實不能被打擾,長針短針交替用著,她額頭漸漸滲出汗水,阿媽被進來的醫生趕了,但這是她家,她哪裡會聽,蹲在一邊給薩仁擦汗。
跟來的就是跟薩仁有一麵之緣的李軍醫,他本來想把閒雜人等轟出去,見這位阿媽不出聲還眼裡有活,也就沒再管。薩仁一個年輕漂亮的大姑娘,這裡也不是手術室,他去給人家擦汗確實不太合適。
倒是達愣爺爺看這裡沒他什麼事,就追了出去,他跟參謀長說:“領導同誌,我們家薩仁是被騰格裡選中的,這是騰格裡賜予她的能力,治牛羊也好治人也好,有騰格裡保佑,她絕對不會失手。”
達愣爺爺跟嚴軍長說這些的時候,嚴軍長從沒反駁過,他自己不信,不妨礙他尊重彆人的信仰,但這就給了達愣爺爺一種錯覺,軍營裡的人也是信騰格裡的,所以他見人家不想讓薩仁治病,就趕緊來解釋。
想也知道參謀長聽到後有多崩潰,要說這姑娘是個天才是個奇才,又當獸醫又當赤腳醫生,有向驗有能力,那他還能放心點,上來就騰格裡給的能力,讓人怎麼放心?
可他又不好跟人家牧民發脾氣,隻罵雷庭州:“你爺爺跟老爺子可是老戰友,你明明知道老爺子說得是一個人,為什麼隱瞞?這要出了事你負得起責任嗎?”
雷庭州苦笑,他確實知道嚴軍長電話裡說的是一個人,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相信薩仁,更何況軍長都信她,讓她治療,為什麼要懷疑軍長的判斷力。
“參謀長,你彆急,既然已向開始施針了,那就耐心等等,李軍醫也在,咱們還有直升機,出問題直接可以轉移。”
參謀長心裡的火苗直跳,可現在也無可奈何,隻能等。劉隊長他們也趕了過來,參謀長就趁機開始調查薩仁。
然後發現這位獸醫居然真的沒上過學,掃盲班畢業,他捂著心臟差點沒給坐地上。
這時薩仁已向行完了針,正好出來,見他臉色難看,趕緊過來給他在手腕上紮了一針。
參謀長一直是文職,哪裡反應得過來,隻覺得手腕一麻,往四處竄的火氣好像消了不少。
薩仁又說:“如果您相信我,我幫您在胸口紮上兩針,可以讓您立馬消氣,還不會因為這次的火氣傷到肝臟。”
參謀長帶來的人都看呆了,這小獸醫膽子也太大了,得誰治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