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仁也沒解釋:“嚴軍長現在怎麼樣?”
“他暈,還沒醒。暈倒前說要找你來保守治療,不肯去醫院。”
薩仁皺眉:“你們居然這麼聽話,就不怕他再也醒不過來?”
“我們也想趕緊送醫院,可沒辦法啊,嚴軍長的命令誰敢不聽,再說他去醫院影響太大,參謀長也不敢擅自決定。而且我看他各項生命指標還算正常,應該能抗過去。”
薩仁一直覺得國家隻是暫時的經濟形勢不太好,有些規則還沒有調整過來,但大體上是風平浪靜的,可看軍營裡嚴陣以待的樣子,還有嚴軍長這種暈也不敢去醫院的態度,她也恍惚起來。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世上哪有什麼歲月靜好,隻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看來還真是如啊。
嚴軍長果然如李醫生所說,雖然昏迷著,雖然臉色蒼白,但心肺功能正常,估計這也是他們敢不去醫院的原因。
薩仁認真把脈,又測心跳,無奈道:“除動手術,沒彆的法子。”
“動手術?可嚴軍長說要保守治療。”
“因為血液循環的原因,彈片又在往他的心臟移動,他應該早就感覺到不適,隻是忍著沒說,要是早一點我還能控製住,但現在這種情況,隻能做手術。”
薩仁見連參謀長都一臉為難,就拿出自己的銀針,一邊消毒一邊說:“我先把嚴軍長弄醒,讓他自己來決定吧。”
十分鐘後,嚴軍長才醒過來,他睜眼看見薩仁,就笑道:“有你在,我就放心。”
薩仁趕緊說:“您可彆這麼說,下次要再這樣,我可不敢保證您不出事,人都要暈,還要求保密,這要是一命嗚呼,是不是還要秘不發喪?”
屋裡人都一臉震驚地看著她,膽子怎麼這麼大呢?倒是參謀長笑著說:“這次我站薩仁,身在高位諱疾忌醫是大忌,萬一您真出點什麼事,誰擔得起責任?薩仁可說,在這之前您一定已經有不舒服的症狀,要是那時候就把她請來,也用不著我們提心吊膽的。”
參謀長一直覺得薩仁是運氣好,傻大膽,真沒覺得她有什麼本事,可這次毫不猶豫的站在薩仁這邊。
雷庭州也說:“是啊,參謀長說得對,您有一點不舒服都得說出來,可您還不肯讓李醫生給您每天體檢,這就是對自己身體不負責,也是對整個軍區不負責任。”
嚴軍長疲憊的擺擺手,指指薩仁:“我這是對薩仁小同誌的信任,她說是能保我一兩年,肯定不會出問題。”
薩仁翻個白眼,還想說什麼,嚴軍長卻看到小彩,小彩眼裡有淚,盯著嚴軍長想上前又不敢。
嚴軍長就歎口氣,跟薩仁介紹:“這是我孫女嚴小彩,通訊兵,你們應該認識吧。”
不等薩仁說話,他又訓小彩:“怎麼能擅離職守呢?趕緊回去。”
薩仁已經猜到小彩跟嚴軍長有親戚關係,沒想到居然是爺孫倆,她看看小彩,這是嚴軍長派來監視自己的,怪不得總圍著她轉。
小彩見嚴軍長訓她,就趕緊躲出去,嚴軍長就指指薩仁手邊的針:“再施針能不能再頂上一兩年?”
薩仁搖搖頭,鄭重道:“以您現在的身體狀況,隻能做手術。早點做手術恢複得好,您還有至少二十年壽命,再拖下去,估計也真就一丙年。”
雷庭州瞪她,真是越來越敢說。嚴軍長卻知道薩仁不會敷衍他,認真考慮起來,一會兒道:“好吧,不過這手術由你來做,就在奇山基地做。”
薩仁愣下:“我是中醫。”
“雪災時在你們查達墜機的那幾個人不是你救的?是誰提著蒙古刀說牧民的刀都長這樣的?”
薩仁就知道沒什麼能瞞得住這位的,“可這裡沒有設備沒有血庫,萬一手術中大出血怎麼辦?”
嚴軍長擺手:“這些你都不需要考慮,三天後一切都會準備妥當,到時候讓李醫生給你做助手。”
薩仁是能做這台手術的,但她還是謹慎道:“那幾個人都是沒傷到肺腑的外傷,您這個太靠近心臟,我隻是看看書在動物身上動動刀,哪裡敢做這種手術,既然您能在三天內把手術室搬到這裡,那也應該可以請一位能保密的外科醫生來吧,我可以在旁邊輔助,但這手術我真不敢做。”
參謀長聽到這裡才算鬆口氣,施針是一回事,讓一個沒學過醫的人動手術,簡直就是找死,彈片的位置又很緊要,到時候她隨便手一抖,事後說醫療事故,能把她怎樣?
在參謀長眼裡,薩仁身上的嫌疑還沒消除,自然不放心讓她動手,嚴軍長聽她這麼說,也隻好答應:“我還是希望你能幫我保守治療,如果不能的話,也隻能按你說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