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仁說不管真就不管, 不是說她架空領導嗎,那就乾脆放權吧。
她把程支書請去自已家,讓阿媽準備了酒菜, 又讓達愣爺爺做陪。
“程支書,你乾嘛在那兒解釋, 還跟他們說好話, 這事是小劉隊長自找的,就讓他解決去吧, 權力都給他, 隨便他處理。”
程支書無奈道:“薩仁,你可彆賭氣,萬一他順勢把牧場給解散了怎麼辦?”
“他不敢, 查達牧場是邢書記點頭批準的, 是畜牧站主導的,他憑什麼解散。”
達愣爺爺聽她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就說:“小劉隊長這個人啊, 太自私了,平時裝得挺好, 一遇事就不行, 到底是不如原來的劉隊長, 就不能把劉隊長再請回來?”
薩仁也想呢, 可哪兒那麼簡單。她去左旗時還專門去看過劉隊長,人家在新崗位很適應,甚至申請了房子,要把家人接來左旗,就算能回來,人家也不一定肯回來, 畢竟對很多漢民來說,住在草原上太多不便。
薩仁甚至希望小劉隊長把這事鬨大了又收不了場,正好找個機會把他弄走,不然總這樣,太煩人了。
小劉隊長見薩仁跟程支書真躲了,就領著大家去看新機子,這一看可不更紅了眼嘛,嶄新的機子,就算他們沒種牧草也可以用啊,每年秋天都要打點草備著,有這機子多方便。
結果一試才知道,這機子隻能割長點的牧草,對於本地這種矮草效果不大。
巴圖和坦說:“薩仁這是想逼著大家種這種牧草啊,聽說一年能收好幾次。”
“費這勁乾什麼,草原上的草還能被啃光不成?有那時間不如下套捉捉草原鼠,順便獵獾打狼,秋裡再打打黃羊,捉捉兔子,咱們有肉吃不說,這些東西少了,草原都是咱們的,儘夠牛羊吃了,還用費勁種牧草嗎?”
另一個說:“我聽說薩仁去呼市開會,要把咱們的牧區改成農區,她不會是先種牧草做試驗,接下來就要種莊稼吧,我看這機子就是農機廠生產的吧。”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前陣子呼市確實開了個研討會,還請了牧民代表過去,大家都沒當回事,沒想到研討的是要毀咱們的草原?”
“那可不行!”大家都急了。
拉克申多少知道點,他趕緊說:“薩仁沒去開會,她也沒想過毀草原,她本就是牧民,怎麼可能傷害草原額吉。”
小劉隊長都沒想到大家的思維會如此發散,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自己是覺得牧區改農區挺好的,但是這些人顯然不這麼認為,甚至還懷疑薩仁是讚同種莊稼的……
小劉隊長見大家都看他,就含糊道:“機子是薩仁大老遠從正州運回來的,薩仁前陣子也確實去過呼市,聽說她爺爺因為研討會的事跟人發生衝突,被關了七天,薩仁居然沒管,具體什麼情況我就不清楚了。”
這話說得更引人遐思,親爺爺為牧區的事被關了七天,薩仁居然狠心不管,看來她是鐵了心要把農區那一套搬來牧區啊。
眼鏡隊長雖然不清楚事情真相,但也能聽出小劉隊長的意圖,他乾脆說:“既然懷疑,那就去薩仁家問問吧,這位小劉隊長似乎也不管事啊,人家薩仁都說沒有想過架空你,甚至都躲了,可你還是不管事,隻說些模棱兩可的話,這也不是解決問題的態度啊,咱們又不是閒得沒事乾,哪來時間在這兒乾耗,去問薩仁吧。”
除了兩個跟小劉隊長有交情的,其他的都默默點頭,深以為是,這小劉隊長也真是沒出息極了,真覺得被人架空了就趕緊想辦法奪權,要不就上報。
搞這些小手段,話裡話外的黑人,確實不是大丈夫所為。
小劉隊長聽到眼鏡隊長的話,差點吐血,什麼叫他不管事?明明是沒他可管的事啊,這位跟薩仁什麼交情,這麼挺她?
他本想給薩仁製造點麻煩,根本沒預料到她不解釋不回應就給跑了,結果麻煩成了他的。
如果他讓他們去找薩仁,那這權就是他自己讓出去的,再也彆怪人家架空,如果不讓他們去找,那他就得拿出個說法來。
小劉隊長乾脆說:“我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嘛,你們有什麼意見就去旗委找領導,跟我說有什麼用。”
巴圖和坦就不客氣地說:“不是你打電話讓我過來看機子的嗎?那你讓我過來是什麼意思?單純的炫耀你們有,我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