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仁還真的是一心想著救人, 雖然這對父母看著著實令人討厭,但孩子無辜,能救肯定要救的。
烏日格很快回來, 薩仁接過醫療包,先拿出了兩粒保命小藥丸遞給烏日格, “找水化開, 一會兒我給她灌下去。”
這時剛才還拉頭發罵人的孩子媽站出來了,死馬還要當活馬醫, 何況是自己親骨肉, 聽見有希望,她自然摒棄前嫌,接過藥丸去化水了。
薩仁拿出長針來, 在大家的注視下開始施針, 那麼老長的針,剛才那個喋喋不休的大媽就又開始說:“這麼長的針,活人也給紮死了, 還想把死人給紮活了啊?”
巴木爾見薩仁神情鄭重,動作也很沉穩, 先就信了三分, 見這人總泄氣, 就皺眉道:“不相乾的人先離開這裡, 不要打擾救治病人。”
這邊的隊長支書也已經趕過來了,隻是還不知道巴木爾的身份,烏日格湊過去跟他們一說,也都嚇到了,趕緊照他說的做,想把閒雜人等趕走, 可大家其實也擔心孩子,哪裡肯走。
碎嘴大媽還嘟囔著:“這是怕出醜吧,什麼查達的神醫,果然都是吹著玩的。”
烏日格一聽,反而不讓他們趕人了,他對薩仁有信心,她說過的話還沒有做不到的,她說能救就肯定能救。
薩仁的針紮下去還要撚動來刺激穴位,耗時太長,大家都快沒了耐心,孩子媽端著藥水站在一邊手一直抖,想問又不敢問。
就在這時碎嘴大媽突然叫起來:“我的天啊,動了,剛才她腳動了,你們看見沒有。這是真的是要起死回生啊。”
大家都在盯著孩子的臉跟薩仁的針,不像她這瞅瞅那瞅瞅,還真沒發現,再看時孩子腳又不動了,巴木爾正想讓人把這個呱噪的老太太給弄走,就聽見一聲細小的咳嗽聲。
其他人也都聽到了,全都屏住呼吸,然後又聽見那孩子喉嚨裡嗚嗚了兩聲,似乎是喘不過氣來。
孩子媽憋了半天了,直到這時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薩仁剛施完針,趕緊接過她手裡的藥水,免得灑到地上。
灌藥水時孩子已經有自主意識了,喉嚨動了動很明顯有吞咽的動作,大家立刻歡呼起來,就是碎嘴大媽也欣喜異常,她雖然嘴上唱衰,但看著長大的孩子自然是不希望出事的。
這時她跟跳舞一樣蹦躂著走了,一邊走一邊喊:“快來看神醫啊,真能把死人給紮活了!”
薩仁:……話是好話,聽著怎麼這麼彆扭呢?
想著訛查達跟薩仁一筆的孩子爸也哭喊著說:“對不住,對不住,是我們的錯,都是我的錯!薩仁謝謝你,你就是我們一家的救命恩人啊。”
比這孩子年齡大上一兩歲的哥哥姐姐居然直接給薩仁跪下了,齊聲道:“謝謝你!”
薩仁趕緊扶他們起來,“她沒事了,不過保險期間還是送醫院做個全麵檢查的好。”
出事的時候就已經套好車了,隻是看孩子都沒氣了,就沒再送,現在直接拉上孩子就能走,薩仁不免想起查達那個被撐暈過去的孩子,當時他爸媽也覺得沒救了,看來一些常識性的醫學知識還是得科普,還有草原上的隊醫大部分都需要培訓,連隊醫都看不出來真死假死,真不能怨孩子家長耽誤治療時機。
等孩子送去醫院,薩仁就跟巴木爾說這事:“草原上醫療水平太落後了,好醫生也不往咱們這兒來。”
巴木爾見她剛救完人,一點也不居功,更沒有嘲笑那些把孩子當死人的人,也沒有罵孩子爸媽想著訛詐。他就知道自己對薩仁的判斷大錯特錯了。
“這確實是關係民生的大問題,不過這事急不得,天才畢竟不多,不是誰都能靠著看書成為神醫的,這些年人才斷檔,一時半會補充不上來啊。”
薩仁自然知道急不得,但有自治區的大領導在,有問題肯定要提的,這邊的隊長支書知道了巴木爾的身份,趕緊請到支部想好好招待。
巴木爾想到這裡也是被叫停的試點嘎查,也就欣然決定留下來看看,他跟烏日格還有薩仁說了聲,正要去呢,就見剛才的碎嘴大媽帶著一堆大媽來了,她們手裡都拿著各種好吃的,還有一個雙手捧著哈達。
巴木爾心說看來牧民好客的傳聞不虛啊,居然還有哈達!他還是第一次被人送這東西。
哪想到那群大媽越過他,直接把薩仁給圍了。
巴木爾臊得黑黑的臉膛都有點發紅,他什麼也沒做,人家為什麼要給他獻哈達,隻因為這個身份嗎?真是自作多情!
領頭的那位把手裡的吃食塞到薩仁手裡,拉著她親熱地說:“薩仁,你可彆怪我,我見識少,哪想到你真是神醫啊,這一定是騰格裡賦予你的醫術,不然不能這麼神奇,死了的人都能救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