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是各種折騰,等終於到了查達,迎接他的不是去地質局的漂亮姑娘,是一群穿著袍子吸著煙的大老爺們,一個個人高馬大,年老的還算慈和,有幾個中年漢子滿臉橫肉。
但他沒帶怕的,為了不吸二手煙,他勇敢地衝上去勸阻,哪知道這群人居然說他在詛咒他們,還圍過來要打人。
古博士當然開啟了辯論模式,雖然沒把他們說服,但好像把他們說懵了,也算是贏了吧。
總之他來草原對牧民的第一印象就是野蠻暴力聽不懂話!
那些人見薩仁把瘋子拉走了,就又問她什麼時候談賠償的事,薩仁笑著說:“不急,這事不能跟你們談,得跟你們每個嘎查的當家人談,不過請放心,既然來了就是客,喜歡在這兒待著我們也不會趕你們。
說完她還真就走了,這群人當中領頭的那個就有點慌,這眼看天要黑了,難不成要在這兒過夜嗎?
支部幾個領導跟薩仁達成了一致,得跟管事的談,不能被這些所謂的牧民代表威脅,動不動提騰格裡,說毀了草原額吉,這還怎麼談。
薩仁其實還是希望大家繼續種黑麥草,草籽絕對足夠,或者讓烏日格他們再去外邊聯係聯係有沒有彆的牧草,伊林草原上的牧草韌勁十足,什麼惡劣天氣都斷不了根,但產量太少,生長得也慢,真的不適合牧場種植。
可烏日格打了一圈電話,那些嘎查的隊長都說不種了,外來的隊長說的婉轉一點,就是全隊都反對,他們也不想跟自家社員對著乾。像烏日格他們一樣剛選出來的本地隊長說得毫不客氣,草原上有過傳說,說牧草枯了就有大災,而這次是外邊引進來的牧草枯了,大家自然覺得趕緊恢複原狀得好。
都冷倉隊長十分抱歉:“薩仁,其實我自己是想接著種黑麥草的,可你也知道我在隊裡的威信還沒立起來,而且他們是聽了收音機裡有人說牧草枯了就有大災,還講了傳說中的故事,牛生病,羊一群群的猝死,狼都死在了荒野裡,隻剩下禿鷹在頭上盤旋。”
薩仁皺眉,收音機?這麼巧的嗎,現在的新聞時效也太強了吧。
“哪家電台你知道嗎?”
“好像是左旗之聲,聽說是剛成立的,經常講些草原上的故事,放民族歌曲,新聞倒是不多。”
薩仁還真沒關注過廣播,從後世來的習慣了手機,哪裡有耐心聽廣播,有空還不如看看書,她是真不知道左旗還有個廣播電台,還放這種民間故事。
等掛了電話,她直接去了阿勒坦家,阿勒坦阿媽一見她來就起身笑著迎上來:“薩仁來了,他阿爸沒事,說是以前的老毛病都好多了,你放心吧。”
薩仁給老人家施的針,自然知道沒事,因為不知道自己哪天走,所以她直接下了長針,一次調理到位。
“我來是想問一下阿勒坦在左旗廣播電台有沒有認識的朋友。”
“還真有,他二姨嫁去了城裡,他表妹剛分配去廣播電台上班,怎麼了?你有事要去廣播電台?”
薩仁擺擺手,“沒事,我就是問問而已,大家都找不到阿勒坦,等他回來麻煩您告訴他我來問過廣播電台的事!”
阿勒坦阿媽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因為是薩仁叮囑的,就連連點頭:“好,放心吧,等他回來我一定告訴他。昨天的事你也彆往心裡去,阿勒坦就是口無遮攔。好孩子我知道你大度,他就是個混孩子,跟你學了個半吊子就開始張狂起來,他阿爸已經罵他了,你放心,等他回來,我們一定把他管好。”
薩仁不覺得自己大度,有冤有仇她一般立馬就報了,從不隔夜,現在覺得自己被坑了,自然先找出罪魁禍首。這事根本不需要再去問阿勒坦,一定是他乾的,沒想到教出個白眼狼來!
她沒把這事跟程支書他們說,天快黑了,那群人擠占了支部跟醫務室,還有的想去招待所,招待所平時沒人看著,就是個空包,但一見這些人要去,烏日格馬上派人過去收費了,他們是來要錢的,哪裡肯掏錢,紛紛說薩仁太小氣,薩仁阿爸過去想看看這些人到底想乾什麼,結果聽到這麼一句話,差點跟那人打起來。
還好烏日格在,把阿爸拉回來了。
阿爸氣急敗壞地說:“他們怎麼回事,這查達又不是你一個人的,說你讓他們種的牧草,說你害的他們的牧草枯了,現在又以說你小氣!是烏日格隊長不讓他們白住嘛,來找事的還想白住店,哪有那麼好的事,他們居然說你小氣!”
烏日格有點尷尬,笑著說:“這說明薩仁人氣高嘛,大家都是衝著她來的。”
阿媽一臉憂色,早知道不讓老二老三走了,一直以來,出了事薩仁就說沒事她會解決,她每次也說到做到,自己解決了,家裡人對她十分信任,哪想到這些無賴就賴著不走了。
薩仁道:“阿媽,沒事,他們不走就住下,這才九月,晚上沒那麼冷,凍不壞人的,再說我給他們都麵診過了身體都很好,沒有突發疾病的可能,明天我會解決這事的。”
“你要怎麼解決?”古教授被呼特帶著過來了,他根本沒有出差的經驗,隻能換了身呼特的袍子,還好個子夠高,倒也撐得起來。
他一來就語出驚人:“我知道他們想乾什麼,我覺得你確實應該給他們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