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一個九歲的孩子能做到?”
“這跟年齡沒關係,有些人在這方麵有天賦,有些人眼神純真無辜,特彆有迷惑性,再學點催眠知識,一般人都招架不住。”
邢書記無奈道:“這要怎麼判斷?”
薩仁自己跟那孩子相處了半小時,也判斷不出,不由攤攤手。
邢書記歎口氣:“直接送去京市吧,京市有專門的單位會處理這些事,你幫我個忙,路上看著他們,彆讓他們對護送人員動手腳。就說你是去照顧吉猛老爺子的。他知道你有神醫之名,肯定會同意你跟著。”
“好!”
薩仁答應得特彆利索,其實塔娜阿爸的事後,她對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真的是避之不及,她尊重所有正規宗教,但轉世這麼玄乎的事,還自帶前世記憶,她不得不懷疑是有人在搞鬼。
雖然不想摻合這些事,可邢書記幫了她不少忙,好不容易張回嘴,她還真不能拒絕。
既然要去京市,那就不是住一晚的事了,她先回家跟家裡打了聲招呼,讓阿爸跟呼特等著土地局的人,劃分邊界。
薩仁阿爸一聽她又租了三萬畝,有點嚇到了:“你折騰這麼大,到時候賺不來錢不得虧死嘛?”
阿媽也說:“既然租了就好好乾,怎麼還往京市跑。”
薩仁不能說她要去做什麼,隻能道:“去找幾本畜牧業的書,等忙起來就沒時間了。”
達愣爺爺見旗委找她去了,回來到底有什麼事也不說,就知道她去京市不隻是找書的事,他勸阿爸阿媽:“薩仁自己心裡有數,有事就讓她去辦,能耽誤幾天?”
家裡人對她要出差倒是很放心,隻是不知道她到底是去做什麼,達愣爺爺又塞給她三百塊錢:“拿著吧,路上彆人吃什麼喝什麼你也彆省著。家裡有錢,你這牧場就算想休整一兩年都支撐得住。”
薩仁再次對自己家的家底有了一定認識,不過她也不可能真就啃老,“爺爺,放心吧,今年就能進入正軌,不出錯的話明年就能大筆入帳,這麼大的草場我不會白租的。”
等到了旗裡,邢書記也問會不會耽誤她牧場的工作,薩仁擺手道:“不差這幾天,反正就打個來回的事。”
“你小心一點,順便留意下葛布有沒有催眠,我安排的護送人員都很靠譜,但我就怕他們把護送人員也全都收買,或用藥,用催眠給迷惑了。”
薩仁笑道:“邢書記,您還真信得過我,到底誰跟你說的我用藥讓人說實話?”
“還用彆人說嘛,你就說你得罪了多少人吧,關於你的舉報信可不止一封,說什麼的都有,最近一封是說你是薩滿神師,用邪術害死人的,說得煞有介事,要不是醫院有記錄,我還真得查查。”
薩仁苦笑,原來如此!
原來邢書記還幫她擋過舉報信?雖然現在的環境寬鬆很多,但有人舉報這種事,也會各種查,煩不勝煩。沒想到邢書記居然看完壓下去了,他對她的這份信任,還真是難得。
薩仁更得儘心了,一路觀察著葛布。
護送隊有七個人,有旗委的工作人員,有宗教委員會的人,還有兩個公安,加上薩仁一共八人,照顧吉猛爺爺跟葛布小朋友。
吉猛爺爺就是那位患了癌症的抗日英雄,還是位十分迷信的抗日英雄,對葛布的身份深信不疑,薩仁一時不知道是他在指揮葛布,還是葛布利用了他。
如果吉猛爺爺是被利用的,那葛布身後就一定還有人,他的身份很簡單,從小被扔在派出所門口,在孤兒院裡長大,七歲時被吉猛爺爺收養,在左旗小學上學,九歲時開始說自己是活佛轉世。
如果吉猛爺爺沒問題,那問題應該就出在學校上,不過這些事自有邢書記操心,薩仁隻負責護送看管就行了。
一路上她也發現了,跟葛布說過話的人都會對他更好一點,甚至是列車上的工作人員也不例外,給端的水還要試試水溫,怕燙到他,又怕他吃不飽,把自己的乾糧分給他。
葛布飯量也確實大,小小年紀吃了兩張大餅,還是薩仁隻能吃一角的那種厚實發麵餅。
薩仁覺得這孩子小時候一定吃不飽,是到吉猛爺爺家才吃飽的嗎?那為什麼他不認吉猛爺爺?第一次見他時,薩仁問他吉猛是不是他爺爺,他十分堅定地說不是。
是因為他活佛轉世的身份不能認爺爺嗎?
薩仁真是疑惑極了,而且她發現這孩子好像挺怕她,有點躲著她的意思。
“他們說你記得前世的事。”薩仁主動出擊。
結果葛布往窗戶邊一靠:“好困,我想睡了。”
薩仁更加確定了這位在躲著自己,這是怕自己發現他的秘密嗎?薩仁可以肯定他沒對自己用過催眠,其他人對他越來越好,到底是因為催眠還是看他是個孩子,又或者是信了他是活佛?
要不要用真話藥來試試呢?邢書記說讓她不得已的時候用,什麼時候是不得已的時候?是說她發現所有人都被這個神童蠱惑的時候嗎?
薩仁一時間為難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