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居然是雷老爺子, 他一個人帶著警衛員來的,薩仁疑惑地問:“您身體不舒服?”
阿媽在後邊拍她,這孩子會不會說話, 大過年的怎麼能這麼問。
雷老爺子笑道:“家裡沒人,想跟你們一塊過年, 行不行?”
牧民都好客,就是到了京市也不例外, 菜都擺好了, 添雙筷子的事, 不等薩仁說話,二哥就招呼雷老爺子:“快進屋吧, 我以為您去煦煦他們家了。”
原來雷庭州在軍校不放假,他爸媽也都是保密單位,隻雷老爺子一個人過年,女兒一家人也要回婆家。樂家叫他過去, 他卻不肯, 老規矩是大年三十團圓年,都要守在自己家裡嘛。
可他一個人無聊啊,這時候的春晚還沒成型, 就是一些歌舞,老人家看著倒是熱鬨,但越熱鬨越顯得他家冷清,給兒女都通過電話,又接了孫子的電話。
雷庭州電話裡說薩仁一家在京市過年肯定不習慣,雷老爺子就動了心思,準備了不少糕點年貨,跑過來了。
達愣爺爺聽薩仁介紹這是二孫媳婦的外公, 也沒多想,兩個老人坐一塊邊喝邊聊,倒也愜意。
薩仁阿媽卻把薩仁拉到一邊:“你二哥說煦煦的外公是雷中尉的爺爺,就是他吧。”
“對啊。”
“他家人都不在家?雷中尉上學都不能回來?他爸媽到底是什麼工作?”
薩仁阿媽總覺得過年不回家的人心狠,而且初五就是樂煦煦的婚禮,這三個人也算是近親啊,居然都不回來。
哪知道薩仁說:“我大哥這好幾年都不回家過年了,很多工作都是需要保密的,我以前聽雷庭州說過雷家父母應該是搞科研的,那更忙了,科研興國,咱們國家這方麵很薄弱,如果一個項目正進行到節骨眼上,彆說過年了就是家裡有人去世都可能不給放假。”
阿媽本來都習慣了大哥偶爾的電話,聽薩仁這麼一說,又傷感起來,正吃飯呢薩仁也不好多勸,隻好從塔娜懷裡接過納蘭塞給阿媽,有個手腳不停往桌上伸的孩子抱著,就沒空再想其他的了。
阿媽本來是想問薩仁,這雷老爺子跟你這麼親,過年不打招呼就過來,是不是有彆的想法,被納蘭一打岔瞬間給忘了。
阿爸阿媽是覺得薩仁跟雷庭州要能成也不錯,算是親上加親了,以後薩仁跟二哥留在京市,互相之間有個照應,薩仁雖然不在京市上大學,但她買了房,這就證明她是想來京市吧。
達愣爺爺跟雷老爺子聊得歡暢,他見雷老爺子不停提他孫子,又誇薩仁聰明懂事,也明白了幾分,隻是沒問過孩子的意見,他也不好做主,隻裝糊塗。
雷老爺子來這裡本是心血來潮,結果跟這家人意外的投緣,把人都問了一遍,看著丁啟超發愣:“你不是那個,那個什麼來著,你看我這腦子……”
丁啟超笑著說:“對,是我,我年前剛從您手裡領了獎。”
“哦,我就說沒看錯嘛!”
雷老爺子確定了自己沒喝暈,也不再提什麼獎了,問丁啟超:“你跟薩仁家是親戚?”
“沒有,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住在她這兒幫著看看家,打理打理院子。”
雷老爺子更是詫異,這位可是國家級的研究員,給薩仁打理院子?他沒再多問,隻說:“巧了,薩仁也是我的救命恩人,這是緣分,來,咱們碰一個。”
二哥三哥聽見大家誇薩仁,隻有高興的份,塔娜卻不同,她越聽越覺得自家在兄弟姐妹中是墊底的,二哥跟小妹再出息,他們也沒沾到光啊,不過大過年的她忍著沒鬨脾氣。
初五婚禮很簡單,有雷老爺子,樂家也從政,在這方麵肯定要注意影響。
雷老爺子本想跟薩仁家坐一桌,但徐司令也來了,還有其他幾個領導,薩仁趕緊讓雷老爺子去那桌,他們一家子有個陪客陪著就夠了,不然阿爸阿媽跟領導們坐一塊會不自在。
男方的陪客十分殷勤地勸酒勸菜,然後薩仁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借過借過!”
廳不大,客人卻多,大家坐得有點擠,還沒等反應過來,有人匆匆忙忙地從他們身後穿過去了,薩仁看見半個側臉,立馬認出了此人就是去領獎時見過的史醫生。
等一會兒他回來了,臉色有些蒼白,正對上薩仁打量他的眼神,史醫生愣了下,看看她身邊的人,琢磨著她的身份。
薩仁看他隻是奇怪他的臉色,隻看他這白裡透著青的臉色就能看出他有慢性病,可這才多長時間啊,上次見他時明明很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