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珠氣炸了,拿著她的破鞭子指著薩仁:“你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要比你有出息。”
薩仁都把話說這麼明白了,還一點不覺得自己有錯,那她也沒辦法了,隻好攤攤手:“好,我等著,不過可能要讓你失望了,就算你比我有出息也傷不到我啊,我從來不跟彆人做無謂的比較,沒意義。”
薩仁的話麗珠隻是聽進去了一半而已,而且是指責她的那一半,她當然氣了,摔門走了。薩仁歎口氣,就這脾氣,就算她能改了那些毛病,自己也不想要啊,牧場現在一片和諧,找她來不是自找麻煩嘛。
其其格隻是一直被麗珠帶著,沒什麼主見,但她不傻,還真就馬上回去把家裡人帶來了,要給薩仁簽合同。
古博士提醒薩仁:“收學員?你有辦學資格嗎?”
“現在查得還不嚴,我想等牧場發展到一定規模再去申請辦學資格。”
哪知道其其格家人一回去,立馬就有彆人帶著半大的孩子來薩仁這裡了,“聽說你這裡要收學員還包工作?”
薩仁愣住,這傳得也太快了,而且有些孩子一看就還小呢,最多八九歲,這該送去學校上學啊。
“不收,我們這裡是牧場不是學校。”
“不是收了其其格嗎,她是我們嘎查的,我們都聽說了。”
現在還沒有施行義務教育,學雜費書本費在很多牧民眼裡是一項沒有必要的開銷,而且蒙古這邊小學施行雙語,要兩套課本,掏錢多不說孩子學著還難,從習慣了蒙語,舌頭一說話就打彎,很多孩子上著上著就不想上了。
家長也覺得八九歲就能放羊能乾雜活了,再說大部分人一輩子不出草原,能用到幾次普通話,反正就是普遍不重視教育。
一聽薩仁這裡可以免費學畜牧知識,畢業還可以在牧場工作,大家能不心動嘛,全都送來了。
這附近的孩子大部分在查達小學上學,校長發現這天有一半孩子沒來上學,一打聽說是薩仁開了學校,都去她那兒上學了。
校長就問那孩子:“這個薩仁就是查達的薩仁嗎?”
這孩子是五年級的,知道的事也不少,他點頭道:“對啊,除了她還有誰?我叔叔家上個月生了個女兒,就用了她的名字,希望能像她一樣能乾。”
校長姓廖,以前查達還沒分散開住的時候,他跟薩仁也打過交道,他知道這姑娘很能乾,開牧場,賣東西十分能賺錢,但他怎麼也想不到她還會開學校!
這學校是說開就能開的?辦學資格這麼輕鬆就申請下來了?居然跟他們正規小學搶生源?
廖校長騎上馬直奔左旗教育局,教育局的人也很懵逼,他們自然是知道薩仁的,當時高考的時候還一起去送過橫幅,還在她家吃過烤全羊。
令人沒想到的是全國高考狀元居然退學了,提起這事他們就覺得來氣,可人家自己的事,他們也不能跑去指手劃腳,現在聽說薩仁要辦學校,他們都覺得荒謬。
“你確定是查達的薩仁?長得很漂亮說話很利索很氣派的那個薩仁?”
“還能有哪個薩仁,我們小學就在查達原址,我能認錯她嗎?”
教育局的辦公室主任就更覺得荒謬了,“先不說有沒有資格,我就問問,她拿什麼辦學,她自己根本就沒上過一天學,小學初中高中都沒上過,自學考了個第一,上了沒十天吧,又退學了。當時我們以為她是上了半年,後來一打聽,就上了一周多就跑了,你說這叫什麼事?敲鑼打鼓的把她送去上學,她一點也不珍惜學習機會。現在又要自己辦學校?這是後悔了?又想上學了?沒學上,就打算自己折騰一個出來?搞笑呢!不覺得丟臉嗎?”
廖校長胡拉了一把臉上的吐沫星子,心說,這你問誰呢,去問她啊。
這位主任說得義憤填膺,卻沒去找薩仁,反而是往上報了,跟薩仁有關的事,大家都挺謹慎,一個不小心惹到了她,再找上門來給你個沒臉,你說冤不冤!
然後教育局局長就懵逼了,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等聽明白了就給邢書記打了個電話。
等薩仁接到邢書記電話時,正應付阿利卓呢,這位在他老婆孩子跑了後,還覺得挺自在挺舒服,但很快烏日格跟巴雅爾一起把他家本就不大的草場給分成了三分,他隻能占三分之一,牛羊也一樣,分給他的也就十幾隻羊兩頭奶牛。
大隊分家時本來分了不少,可他好吃懶做,還動不動就打得老婆不能去乾活,沒錢了就賣羊賣牛,除了馬跟狗不能賣,狠不得連草場都賣了,隻出不入,自然越來越窮。
現在老婆跑了,沒人做飯,沒人收拾,牛羊他也照顧不來,看還好點,渴的那些羊自己跑去灘子飲水了,回來的時候就丟了好幾隻,他也懶得去找,現在見隻分到十幾隻,阿利卓才急了。
他跟巴雅爾祖上離得近,這時拉著巴雅爾說:“我肯定好好過,你們彆給我分了,牛羊能分,可就這麼一個包,還要怎麼分?”
“放心,你老婆有住的地方,不分你的蒙古包。”
那也不行啊,阿利卓後悔了,想老婆孩子了,直接到薩仁牧場來想接他們回去,可烏瑩在這兒待得特彆舒心,哪裡肯走,兩人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