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庭州看她掏出槍來就愣住了,她可以帶槍嗎?她會開槍嗎?
“彆開槍,馬會更瘋的!”
薩仁不隻怕馬會更瘋,她還很心疼這匹馬,可現在這情況再拖下去,烏蘭巴日凶多吉少啊。
人跟馬比起來自然是先顧人了,她穩住心神,朝著瘋馬的前腿開了一槍,瘋馬嘶吼一聲前腿跪了下去,翻倒在地。
薩仁鬆了口氣,下馬查看,雷庭州也過去幫著她把烏蘭巴日從馬腿下拉出來,雖然看著嚇人,但烏蘭巴日隻是左小腿骨折了,彆處倒是沒事,他的手還是半抱的姿勢,已經僵了。
烏蘭巴日真的嚇跑了半條命,他真以為自己要死了,此時眼神呆滯,語氣飄忽:“我剛才暈了,再醒過來還以為我死了,誰知道還在馬下邊,太嚇人了。”
薩仁罵他:“逞什麼能啊?不過是個遊戲,人家都是為確定關係,你們兩個已經經過家長同意了,還跑來玩,就是想出風頭,讓大家知道你們是一對,還是很能乾很讓人羨慕的一對,對吧?真是有病!”
雷庭州也氣壞了,忍不住罵薩仁:“你現在說這些他聽得進去嗎?我說你是不是瘋了?萬一馬身全壓在他身上,你得管他一輩子。”
“不會的,馬前腿受傷肯定會跪倒再翻,我打的它右腿,翻倒時不會壓到他的,我心裡有數。”
“沒出事時,大家都覺得自己心裡有數,你問問他能想到自己會被馬拖拽這麼遠嗎?”
薩仁雖然覺得這是當時最好的辦法,但也知道他是關心自己,而且此時她也心有餘悸,萬一這一槍打中了烏蘭巴日,或是像雷庭州說的馬倒下時整個壓住烏蘭巴日,那可太危險了。
這種蒙古馬是重型馬,一匹少說也有一噸重,再加上倒下時的衝力,直接能把人壓死。
“這馬體力太好了,讓他一直跑下去,肯定會出事。”
薩仁說著過去照顧馬了,沒有繃帶沒有夾板,她也沒法處理烏蘭巴日的腿,那達慕大會有主辦方從醫院申請來的專門醫療組,而且因為這種盛會比賽很多,最容易骨折,醫療組裡肯定有骨科大夫,烏蘭巴日的傷等他們來就好。
薩仁這一槍正中馬腿,她對自己的射擊更有信心了,但看著又累又疼,喉嚨裡嗬嗬發聲的馬,她又心疼起來,輕輕撫著馬麵,安撫著它。
等馬安靜下來,她又幫它檢查了傷口,還好是貫穿傷,也就是子彈直接在腿上打了個洞。這種傷好治,但擦著骨頭過去了容易留下殘疾,她歎口氣,大不了就買下這匹馬給它養老好了。
正在這時,麗珠跟負責人趕過來了,麗珠一來看到薩仁正在檢查馬腿,就怒道:“馬都比我的烏蘭重要是吧!薩仁你根本就不配叫駝鈴神醫,你就是個自私鬼,真正的醫生應該不計前嫌替病人治病,就因為我們得罪了你,你就不去治烏蘭,在這兒抱著馬裝樣子,你根本不配做醫生。”
薩仁還沒開口,半抱著烏蘭巴日的雷庭州就冷然道:“首先她不是醫生,其次如果不是她當機立斷,你的烏蘭可能早就葬身馬蹄下了。還有他隻是小腿骨折,要不了命,那匹馬卻因為你們受了槍傷,她照顧馬有什麼不對?”
“槍傷?”麗珠皺眉,還想說什麼,醫療組的人來了,直接把烏蘭巴日抬上了擔架。
烏蘭巴日這時早就緩過來了,他剛才看著薩仁撫摸那匹馬時有些悲傷的表情,突然就後悔起來,他就不該跟麗珠來參加這場比賽,更不該被她鼓動的去薩仁那裡找麻煩,如果沒有這些事,他的腿會斷嗎?自己受傷不說,還害了這匹馬!沒準這匹馬以後不能走路,會被宰殺掉。
一把這事怪到麗珠身上,烏蘭巴日又想起之前好多事,麗珠愛攀比還虛榮,甚至還管他交朋友,她覺得沒出息的朋友就不讓他交往。他覺得她還小總想讓著她寵著她,可現在想想,她隻是年齡小而已,做事說話一點不像個孩子,跟她在一起以後他的人生都得被她牢牢掌控著。
就聽烏蘭巴日在擔架上說:“麗珠,咱們倆的婚事還是算了吧,你太小了,我也不到法定結婚年齡。”
“你說什麼?”麗珠傻眼了,“你瘋了吧,你叔叔家的兒子才十八,娶的那個女孩今年也才十七,我明年就十五了,才差幾歲?再說誰管什麼婚姻法啊,誰在乎能不能領證?”
“不隻是年齡問題,我覺得我們兩個不合適!”
周圍一圈看熱鬨的,正擠著給醫療組的人讓出個過道來,聽見兩個劫後餘生的小情侶吵了起來,他們也都呆住,還有人小聲說:“烏蘭做得好,這樣愛挑事又沒能耐的女人就不該娶,跟年齡沒關係。”
“是啊,要不是她挑事,比賽前能有那麼大的火藥味嗎?”
“我剛才就在前邊,麗珠摔下來的地方,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麗珠自己第一次沒夠到花,非要回去再接著撈,這才發生了意外。這種綁馬腿的比賽隻能進不能退的,誰不知道?太任性了!”
麗珠發現大家還是一邊倒的在批判她,可她做錯了什麼?明明她摔了馬,差點受傷啊,都沒人來安慰她。
彆人參加情侶賽是為了跟對象確定關係,而她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甩了?她成了笑柄?大會第一天來的人最多,很快會傳得所有人都知道,她在那達慕當天,在最好玩的情侶賽上被人甩了。
麗珠撲過去想揍烏蘭巴日,可她眼前突然就模糊起來,身子晃了晃一頭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