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吧,就是批評教育而已,罰金他們能怕?”薩仁就知道沒證據,而且兩人還被打了,到派出所也法辦不了他們。
“那你想怎麼樣?”馮局有些擔心的看著薩仁。
“我就是去問問情況,能把他們怎麼樣?”
馮局對薩仁可太了解了,一次次的事她就沒吃過虧,他生怕把地址給了她,她再惹出事來。
“地址我肯定是不能給你,我一會兒叫剛才的小劉去找他們警告一下,讓他們家裡人好好管管他們。”
薩仁聽明白了,道過謝就出來等著,然後小劉就騎著輛三八自行車出來了,薩仁趕緊迎上去:“小劉同誌,我跟你順路,載我一段吧。”
小劉本來想說你知道我去哪兒嘛就順路?不過想起她跟馮局認識,看著還挺熟的,小劉還是忍住了,乾脆地說:“行,上來吧,我出去辦點事。”
薩仁一個漂亮姑娘坐在他身後,雖然人家離他不近,手更老實的扶著車後座,可小劉還是差點渾身僵硬。
等到了地方他出了一身汗,指指前邊破舊的家屬院說:“我去那邊找個人,你自便吧。”
薩仁點點頭,去外邊轉了一圈,等半個小時後,見小劉又騎車走了,她才去家屬院。
這應該是棉紡廠的家屬院,據說棉紡廠是呼市第一家企業,到現在也二三十年了,當時蓋的是統一的平房,一家一院,可後來擴建沒能分下地來,就又在各家院子對麵蓋了一溜房子,現在就跟京市的大雜院一樣,一個院子裡住著幾戶人家。
薩仁本來還擔心這麼雜亂的環境,怎麼確定剛才小劉去的是哪戶,結果一進去就聽見有大媽在說這事。
“李奎李佳肯定又惹事了,公安都來了,怎麼不把他們倆抓了?”
“就是啊,前天我公公打了二兩酒,還沒喝呢沒了,他在家裡發了頓脾氣,差點打我男人,非說是他喝的,結果還是我家小子說他看見李佳進我們屋了。一問還真是這小子喝的,二兩酒啊,才那麼點都偷,窮瘋了。”
“派出所不是整治盲流嘛,他們兩個雖然是咱們本地人,可沒工作瞎混著也算盲流吧?趕緊抓起來吧,一天天的,招貓逗狗,煩都煩死了。”
“聽說前幾天偷看曹寡婦洗澡,被曹寡婦打了,他爸媽就不覺得丟人嗎?”
“管不了啊,他們能怎麼辦?”
薩仁在一邊聽了會兒,就知道這兩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了。
“大媽,你說的這對兄弟住哪間啊?我找他們有事。”
坐門口擇菜的幾個大媽同時抬頭打量她,其中一個還嘴裡嘖嘖有聲:“可惜了這麼漂亮的姑娘。”
另一個也說:“你找他們乾什麼?不會是哪個的女朋友吧?我跟你說啊姑娘,可彆眼瞎,找了這樣的人一輩子擔驚受怕,不定哪天這倆就混進局子裡了。”
“就是,沒一天正經乾過活,這樣的人不配有媳婦,你可彆糊塗,嫁過來了挨打受氣肯定是家常便飯。”
薩仁其實挺煩這種坐門口盯著人來人往,聊天說閒話的大媽的,但這時候她真覺得自己對人家有偏見。
一般鄰裡有人打聽,都說好不說壞,可這幾個大媽直言不諱,生怕她跳進火坑,估計也是以前深受其苦。
“放心,我不認識他們,找他們是想問點事。”
話最多的大媽往前邊一指,“倒數第二家,靠過道這排就是。”
薩仁謝過他們,就往那家走去,她不知道的是,她剛推門進去,那幾個大媽就端著針線筐,拿著菜,移到了李家門口。
李家住的是加蓋的這邊,房子蓋得很潦草,住得也不精心,薩仁有種看解放前那種窮苦勞動人民畫報的感覺。
房子門口有水籠頭,有個頭發都花白的老太太在那兒洗衣服呢,薩仁看到那條單拿出來在水籠頭下邊衝洗的褲子就知道找對了。
“奶奶,李奎李佳在嗎?我找他們有事。”
屋裡的李奎李佳隻穿著短褲正吃麵條呢,沒肉更沒菜,連個雞蛋腥都不見的清湯麵,兩人越吃火越大,互相抱怨著。
“就不該找那男的,直接等在門口,等她出來的時候把她拖進廁所不就行了。”
“不是你說怕人看見,要用騙的嘛?”
額頭上裹著繃帶的是老大李奎,他罵了幾聲:“咱們都跑了,公安怎麼找上門的?他們報警了?媽的,本來看那男的是個傻的,人一多了就什麼話也不敢說,我還想訛他點錢。”
李佳說:“他們要報警的話,公安怎麼可能隻警告咱們。”
“他們沒證據啊,咱們做什麼了?就是開開玩笑嘛,結果就被她對象給打了,媽的這男的眼光可真好,看上這麼漂亮的女朋友。”
“不是對象吧,好像就是認識。”
李奎哼了一聲:“不行,我一定得把這女的弄到手,太帶勁了,你沒看見那小眼神,那說話的派頭,看一眼就讓人心裡癢癢……”
正說著兩人就聽見外邊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問他們兩個,李奎手裡的麵碗差點打翻,這女的還敢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