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仁無奈地跟公安解釋:“人不是我打的, 我有證人,樓梯拐角那個是他自己摔下去的,這位是在碰瓷, 她用頭撞我, 我怕閃開她也摔下去就扶了一下, 人家就說被我打了。”
然後那幾位大爺大媽也幫著做證, 不是人家小姑娘打的, 就是這兩個人碰瓷。
薩仁湊近公安耳邊:“我懷疑阿勒坦吸碡, 他本來可以不承認是他放的火, 但一看我真要叫公安來, 他立馬慫了, 先是求饒, 見我不為所動,又要跑。”
對方打量著阿勒坦的樣子,也確實有點像,不過現在公安還沒接受過類似的培訓, 對碡品並不警惕, 進去翻了翻喬寡婦家, 沒發現有可疑的東西。
跟薩仁熟的公安就過來說:“大概是你想太多了吧,他可能就是單純痩脫相了。”
這時救護車也來了,正要把阿勒坦抬走,薩仁趕緊說:“他身上呢?搜過了嗎?”
那兩個公安雖然覺得左旗不可能有人攜帶碡品,但秉著不能放過可疑人物的態度, 還是朝阿勒坦走去。
阿勒坦見公安過來要搜身,立馬翻身下了擔架,瘸著腿就想跑,這就更可疑了, 兩個公安一個過去絆了一腳,一個把人按住。
“跑什麼跑?身上是不是帶東西了?”
他們一邊說著一邊往阿勒坦身上拍了一圈,果然在腰上發現了鼓鼓囊囊的一條布腰帶,抽出來一看,裡邊是空的,這種腰帶是中間穿個繩子的那種,有這麼個寬邊,不勒腰,哪想到被阿勒坦利用起來,把碡品塞在腰帶裡了。
這一長條分量可不輕,阿勒坦還想狡辯,“不是我的,真不是我的,我就是幫彆人收著,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薩仁冷冷道:“你不知道是什麼?那你跑什麼?”
“我知道你二哥在派出所待過,公安一定聽你的,你叫來公安我能不跑嘛。”
跟薩仁熟的公安就說:“接著說,除了販碡罪,我們還會告你詆毀公務人員。”
阿勒坦知道自己逃不脫了,惡狠狠地看著薩仁:“都是你,每次都是你,我是欠了你的還是該了你的,你就不能放過我嗎?虧得我還跑去想跟你和解,你就這麼害我。”
薩仁無語,看來阿勒坦還是那個阿勒坦,也許他在黃羊坡徘徊的時候真有過悔改之心,不過他想悔改不是因為良心更不是因為曾經做過的錯事,而是因為他自己的處境吧,從監獄裡放出來找不到工作,不被家人接受,他沒辦法了才想著他也算有一技之長,想著回牧場上班,這才想悔過。
喬寡婦也不裝了,一蹦老高:“那是什麼東西啊?沒準是彆人放他身上的,你們彆抓他,一定是有人誣陷他。”
怎麼可能不抓他,不但得抓他,還得順藤摸瓜把販碡的人全抓出來。
不隻喬寡婦,圍觀大爺大媽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公安跟他們也解釋不明白,薩仁就在一邊提醒,“鴉片煙,說這個他們就懂了。”
果真一說這玩意,大家都嚇到了,那可是毀人的東西,那些大爺大媽就勸喬寡婦:“你還替他求情,也不想想你自己那兩個孩子,要跟著他染上這東西,一輩子就完了,他們才多大!”
“就是,找不到合適的男人,你自己有工資有補貼怎麼也能養活得了孩子,有人找你說東道西的,你就找我們這些老家夥給你做主,看我們不罵得他狗血淋頭。”
“趕緊離了吧,我聽說親屬坐過牢的不能考大學,你這兩孩子得多可憐啊。”
一聲聲的勸,喬寡婦無助地撒開拉著阿勒坦的手,公安才鬆了口氣,就怕抓捕的時候家屬死纏爛打。
薩仁是舉報人,公安也讓她跟著回趟派出所,她把沒賣出去的菜都送給大爺大媽,騎著馬跟著去了。
到了派出所她把草原起火的事說了,又說阿勒坦自己承認了他不小心引起火災。
“我覺得這事上他沒撒謊,可我看他的反應太不對勁了,我一說秘密他就跑回家了,我踹破了門,他又自己來開門還拿報警嚇唬我,我覺得他可能就是跑回家想把東西藏起來,結果我一踹門,他就纏到腰上了。他還先提報警,顯示他不心虛,可我發現他不對勁後,堅持要報警時,他就開始自曝是他放的火,讓我放過他,還說要賠我錢,反正怎麼看他的行為都很反常。”
“碡品會燒壞腦子,還會讓人毫無廉恥,謊話連篇,他說火不是他放的,根本沒有可信度。不過現在他沒有賠償能力,而且碡品源頭在南邊,他還有上級毒販,我們還得審問調查,火災的事……”
“沒事,我已經賠償過了,你們忙你們的,抓住碡販最重要。”
薩仁心裡一直惦記著火災的事,直覺告訴她絕對有人放火,找不出這個人來她就總覺得憋著一口氣,現在知道真相了,賠償的事也沒那麼重要。
難不成她還能讓喬寡婦賠嘛,這女人雖然不是善類,但看她當時的表現,她也根本不知道阿勒坦吸碡。
薩仁甚至掏出十塊錢來:“我把人家的門給踹壞了,這是賠償門的錢,麻煩你幫我轉交給他老婆。”
薩仁離開時,正好碰到喬寡婦過來,她一手拉著一個孩子,不管不顧對著公安就說:“公安同誌,我要跟阿勒坦離婚。”
那兩個孩子一男一女長得都很精神,大的一臉憤恨,小的一臉懵懂,看得薩仁都無奈了,跟著這麼一個拎不清的媽,孩子最可憐啊,還好她在這事上當機立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