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仁看他這意思應該是仕途不太順吧,劉隊長以前可有點官迷的意思,一開始重用自己就是想給他自己多攢點政績好往上走,現在這樣子肯定是受挫了。
她也沒多說,陪著喝了個痛快,晚上他們都留下了,劉隊長跟廖正義一個包裡,廖正義聽著劉隊長呼哧呼哧的鼾聲,一點睡意都沒有。
他來時還帶著做為大學生的優越感,在牧場轉了一圈後蕩然無存了,人家這蒙古包住著真比城裡的樓房還舒服,關鍵是敞亮,窗戶正對著門,夏天把窗戶打開,對流風一吹,特彆涼快,冬天據說還有地暖,居然還有衝水的廁所,這條件這衛生環境,比他們以前的知青點強了不止百倍。
他們這兒有個留洋回來的博士,一肚子墨水,還有薩仁辦公室的小姑娘寫的大字都有模有樣,學習角掛著草原大學的牌子,這位博士沒事了還教他們英語。
這裡簡直就是世外桃源,彆說廖正義住得開心,就是華雪跟李紅英在招待所的包裡都睡不著,左看看右看看。
薩仁把客人都安頓好了,這才回家,雖然沒讓阿媽聽到他們討論對象的事,但她看見廖正義,還是問起來:“雷中尉到底靠不靠譜,這個廖正義大學畢業了,聽著分配的工作也不錯,大老遠的跑來看你,應該對你還有意思吧。”
“阿媽,華雪跟李紅英也大老遠的來了啊,你怎麼不說,再說還有劉隊長呢,就是老朋友過來玩,在草原上插過隊的知青,肯定對草原有感情,想回來看看很正常,您可彆想太多。”
阿媽歎口氣:“真不是我想太多,你年紀真不小了,二十二了!要是跟他們一起上大學也都畢業了,該找對象了。”
“該找了就得找嗎?我是碰到合適的人才會考慮這件事,不會特意去找,您可彆替我操心了。納蘭該睡了吧,我怎麼聽見他哭了?阿爸根本弄不了他,您趕緊去看看吧。”薩仁拿小侄子當借口把阿媽支走了。
不知道為什麼阿媽一提起這事,薩仁就想到雷庭州,他最近都沒回過信,不知道是在忙還是出了什麼事,薩仁都想給雷庭州爺爺打個電話詢問一下了,不過最後她還是忍住,也許人家在忙,也許人家隻是不想回信而已。
就在她認真考慮了跟他的關係後,人家就不回信了,這是巧合嗎?難道是她在信裡不小心表達了接受他的意思?他一旦追到就失去興趣了?
不過她把上封信回憶一遍,並沒有任何表露情緒的地方,隻是跟他討論了關於善惡關於自身的三觀立場跟修行,難不成是他發現跟她三觀不合?
薩仁發現她確實不能談感情,容易患得患失,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把雷庭州拋到了腦後,愛咋咋吧,就此斷了關係,她更省心。
華雪他們對草原熟悉,根本不用人帶,自己騎著馬四處跑著玩去了。
到中午劉隊長才醒,薩仁給他做了醒酒湯送過去:“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劉隊長頭還暈著呢,不解地問:“什麼事?薩仁啊,這是你的牧場?”
薩仁就樂了:“看來昨天是真喝多了,你說不乾了,要來給我當廠長。我就說嘛,現在能舍下鐵飯碗的人不多。”
劉隊長趕緊擺手:“我說要來你這兒了?”
“說了啊!”
“你答應了?”
“答應了啊!”
就見劉隊長一拍桌子,豪氣地說:“那就來吧!”
薩仁還以為他酒一醒就後悔了,哪想到人家還真是當真的。
“你確定?跟我嫂子商量過了嗎?她能同意?”
“我們家我做主,她有什麼不同意的?能把錢賺回去就成。”
薩仁還是不放心:“賺錢肯定少不了,不過你真不是一時衝動?”
劉隊長搖搖頭,又歎口氣:“唉,一言難儘,有些事也不好跟你說,反正就是不順心,來你這兒乾,起碼自在。”
薩仁明白了,不再問他仕途的事,隻是說:“當廠長可自在不了,而且是剛建的新廠,要管的事可太多了。不過你放心,你不用來牧場上班,左旗跟右旗交界處就是新廠房,伊林奶廠。”
劉隊長哈哈笑道:“我知道,一到左旗就聽說了,當時我就想還不如去給你打工,不過我當時就想著當個車間主任,要不給你管管安保,沒想到你上來就讓我當廠長。放心,我知道一個廠子從無到有,一點點建起來有多難,你真要放心我,我肯定儘心儘力給你看攤子。”
“當然放心,咱倆也算是老搭檔了,我還正愁招不到靠譜的人呢,領導層全是小年輕也不行啊。”
“嗬,你這話說的,我不是小年輕了?也對,我是老年輕了!”
“您是正當壯年,有精力還有經驗,更有能力,您能來給我當廠長,可真是意外之喜。”
劉隊長本來覺得自己好像是混不下去,來投靠薩仁的,麵子上還有點過不去,現在覺得受到了重視,更開心了:“彆您您的,都是老熟人,要是再叫上老程跟老趙,咱們這班子才算全了。”
劉隊長是職場受挫才想著離開,雖然是薩仁先伸出的橄欖枝,但算起來也算是他自己要來的。
薩仁絕對不可能去找人家有正式工作的人,勸人家來給自己打工。麵臨選擇時,大部分人不管選了哪邊都會後悔,就算以後他們能跟著她一起賺大錢,等哪天不順了,也會覺得如果當時沒辭職,如今已經如何如何了。
薩仁可不想以後再落埋怨,有劉隊長她就已經很知足了,其他的崗位,她寧願一點點培訓新人,慢慢盯著他們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