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原上, 還是有很多人相信詛咒的,傳著傳著,很多人就以為薩仁的奶廠被詛咒了遲早會倒閉, 於是送奶時,大部分人都先緊著國營奶廠跟左旗奶廠送, 排不上隊的才會去薩仁那裡。
倒是右旗那邊奶粉廠很小,本來就用不了多少, 牧民們一聽薩仁開的新廠在收奶,馬上積極踴躍的來送奶。
收奶時間是固定的, 左旗這邊收不上奶來就得延長時間, 也就是得等大家給左旗那兩個廠送完了再往薩仁這邊送。
薩仁跟劉廠長說:“絕對不能改時間, 不管收多少, 到時間就關門, 不慣著他們這毛病。”
其實牧民們如果分配好了, 左右旗這四家奶廠差不多都能把大部分奶給收了, 尤其是薩仁這邊,又有液體奶,又做奶酪酸奶還有奶茶。
薩仁就奇怪了:“我不管倒閉不倒閉,他們來送多少奶, 我給多少錢,也不讓他們吃虧啊。為什麼因為這些流言就先緊著彆的地方送呢?明知道那兩家收不完這麼多奶。”
李科長出去轉一圈, 回來說:“不隻是被詛咒的謠言, 還有人說咱們奶廠檢測得太嚴格, 怕過不了, 白白浪費時間。”
“這就沒辦法了,檢測這一環節不能少。”
現在的奶源除了自家牧場的,主要就是右旗那邊的, 質量還不錯,左旗這邊的殘次不齊,牛喝多了水,產奶就多,但奶稀,就過不了檢測這一關,有的太過份的,都不用檢,隻肉眼一看就不對勁。
國營牛奶廠隻要跟收奶的人熟,就能混過去,齊廠長那邊分了好幾個檔次,優質奶一個價錢,中檔的一個價錢,最次的一個價錢。
薩仁這邊呢,隻要優質奶,大家不知道來排半天隊能不能過檢測這一關,自然就先緊著那兩家送。
呼特覺得可以跟齊廠長他們那邊學一學,分個優中劣奶,薩仁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草原上最懶的牧民也能把牛養好,你一家家轉轉,看看自家喝的奶是不是最優質的,為什麼送到奶廠的就會出各種問題?牛奶次是牛喝多了水還是人為摻的水?你要怎麼判斷?劣質奶價格低但因為摻了水重量上去了,其實真實的價格跟優質奶差不多,把奶源分層次就是在浪費時間跟人力,做的過程中還要把這些多餘的水份蒸發出去,又是在浪費時間跟人力,你說值不值?”
呼特歎口氣:“有些牧民就是想占點小便宜,萬一哪一次負責收奶的一疏忽把低等奶放到中等了,他就多賺一點,哪怕是按最低等的價格,因為摻了水,他們也不吃虧。”
“對啊,所以我哪怕是機子閒著,也不慣這種毛病,伊林奶場隻收優質奶,這個牌子必須打出去。牧民們不傻,咱們這邊收奶站雖然檢測嚴格,但是收奶站地方最大,安排的最合理,他們隻要來一次就知道,隻要是優質奶,送來咱們這兒最節省時間,所以奶源會慢慢固定下來。”
劉廠長也聽懂了,點頭道:“沒錯,不能急,不能跟他們比,更不能被他們帶歪了。”
第一批野戰奶被拉走時,齊廠長急了,“他們怎麼出了那麼多貨?都運哪兒去了?”
等過了一周,很多看出苗頭的左旗牧民,都開始往薩仁這邊送奶時,齊廠長更有些焦慮。
李雪峰還沒走呢,他想了想,決定帶著齊廠長去給薩仁道歉。
齊廠長有點不樂意:“咱們也沒做錯什麼事啊,隻準她開廠不準咱們開廠嗎?正當競爭,道的哪門子歉?道個歉,人家就不跟咱們競爭嗎?”
“咱們的市場在南邊,不用跟他們搶,還有哈森在去她的廠子搗亂時,確實是你這裡的員工,現在她找了律師來告哈森,肯定把詛咒這事看得很重。”
李雪峰來了左旗把事解釋清楚了,就去找堂妹,結果李雪景不搭理他,說他太奸詐。
李雪峰說他來左旗是心血來潮,隻是去京市辦事時好奇過來看了看,正好碰到齊廠長就合作開廠了。
其實他不太想留在華國,但又想繼承家產,想要早點證明自己的能力,自然要四處撒網,萬一有一處網住大魚就算圓滿了。
牛奶這玩意不是必需品,但生活條件好了有孩子的沒孩子都不會吝嗇,這是穩賺不賠的買賣,他又覺得自己從奶廠裡挖出個領導層的,他自然放心開廠了,哪想到居然會被人當成特務。
現在堂妹覺得他奸猾,從她那裡打探到消息就偷著跑來搶薩仁牧場的生意,他也沒法辯解,又聽說爺爺對薩仁很賞識,他也不想跟人家鬨僵了,於是勸了齊廠長,兩人到伊林奶廠來拜訪薩仁。
結果薩仁不在!
“她在牧場嗎?”齊廠長皺眉,“這裡這麼大的攤子她也不看著,能放心嗎?”
劉廠長一聽不樂意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這有我看著,有什麼不放心的。”
李雪峰沒說話,本來想借此機會在人家廠裡轉一圈,但薩仁不在,劉廠長態度也不熱情,還是算了。
於是兩人又跑來牧場,李廠長已經來過一次了,輕車熟路。
李雪峰這是第一次來牧場,他到左旗的車上看到過草原,當時也沒什麼感覺,就是望不到邊的草原偶爾能看到成群的牛羊。
可到了薩仁牧場,他發現這邊的草皮跟他路上見的好像不一樣,更茂盛更多樣,還很長,裡邊時不時的有兔子跳過,有飛鳥從草叢裡衝出來,還能看見黃羊跟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