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仁怕路上出事, 又給他施了一遍針,到醫院注射抗蛇毒血清,對症治療就行了, 自己沒必要跟去。
塔娜跟著跑了一趟,又受了驚嚇, 心情不怎麼樣,“這人怎麼什麼都吃啊, 這毛病不改的話,今天不出事, 也總有一天會出事。”
雖然語氣不好, 但人家說得是實話, 薩仁也沒在意, 塔娜就背著她跟三哥說:“那人到底是誰啊, 我聽見他跟薩仁說‘跟著他’難不成是薩仁的對象。”
“亂說什麼, 他當時糊塗了, 說什麼自己都不知道,你彆瞎想,更彆出去瞎說。”
“放心,我怎麼會瞎說, 就是替她操心,那個古博士就這麼在咱們這兒待著, 不清不楚的, 這又一個李雪峰, 看著像個公子哥一樣!”
隻聽啪的一聲響, 三哥給了塔娜一巴掌,“什麼叫不清不楚的?他是牧場的職工,在牧場待著怎麼了?我都說了你彆瞎說, 你還讓我放心,放什麼心?你說的這話才是不清不楚的,讓人誤會。”
兩人最近吵過鬨過,但真沒打過,這一巴掌把塔娜扇愣了,“你打我?”
“不該打嗎?你自己說說看,什麼叫不清不楚的?”
塔娜從屋裡衝出去,直奔阿爸阿媽的包裡:“阿媽,他打我,我不活了!”
她這一嗓子嚎的就差整個營區都能聽見了。
薩仁正跟達愣爺爺一起招待穆克老爺子,他不肯回兒子家,達愣爺爺就說讓他年前在這兒住著,住在牧場,阿日冬自然放心,欣然回去了。
薩仁陪兩位老爺子聊天喝酒,主要是想看看達愣爺爺的狀態,他睡一覺醒來似乎又接上了,知道穆克爺爺離家出走過,剛找回來。
薩仁十分慶幸剛有症狀時她就發現了,現在隻要讓爺爺配合治療,再找點手工活讓他一天做一會兒,肯定能控製住。
薩仁一直覺得老年癡呆是所有病裡最悲哀的,會慢慢忘了對自己重要的人和事,甚至退化成孩子的行為跟智商,她可不想達愣爺爺得這病。
正琢磨著,就聽見三嫂這一聲喊,薩仁覺得她這一聲喊很明顯是在拿捏阿媽,他打你了,你打回去啊,你跟他對著乾啊,或者把他做了什麼痛痛快快的說出來,讓阿爸阿媽去教訓他,
‘他打我,我不活了!’
這什麼邏輯?來龍去脈也不說清楚。
達愣爺爺聽見了隻當沒聽見,孫子的事自有兒子跟兒媳婦管,他早想開了,不做大家長了。
還跟穆克爺爺說:“看吧,誰家沒點煩心事,你還羨慕我,我這一天天的也煩著呢,要不就都忙去了,剩下我一個。你看這回來了也不安生,不結婚的替他們操心,結了婚的也不省心。”
薩仁聽著,覺得達愣爺爺問題不大,她放心多了,就出去看是怎麼回事。她覺得不該摻合哥嫂的矛盾,但總得過去表個態吧,讓阿媽去處理,她看著納蘭。
阿爸見兒媳婦闖進包裡哭訴,馬上抱著孩子出來了,孩子現在能聽懂人話了,什麼死啊活的,對孩子影響不好。
見薩仁來了,阿爸立馬把孩子遞給她:“抱你那邊去吧。”
薩仁剛接過孩子,阿爸就拿起包外掛著的馬鞭進了三哥的蒙古包裡,薩仁嚇了一跳,不會要打三哥吧,不過如果他真跟三嫂動手了,確實該打,再吵架也不能動手啊。
果然阿爸進去就把三哥抽了一頓,三哥也硬氣隻聽見鞭子抽的聲音,聽不見他的喊聲,甚至都沒解釋一句,把阿爸更氣壞了。
阿媽問塔娜為什麼挨打,打哪兒了,她也不說隻嗚嗚的哭,聽見外邊的動靜,阿媽趕緊過來看,塔娜也跟著,一見把三哥抽了一頓,她又急了起來:“阿爸,你打他乾嗎?”
薩仁無語道:“你跑去找阿媽,不就是讓他們做主嗎?現在替你做主了,你又不樂意,那下次他們管是不管?”
阿媽瞪她一眼,“沒你的事,抱著納蘭去你爺爺包裡玩吧。”說完又追問那夫妻倆,“你倆到底為什麼打起來的?塔娜,你放心大膽的說,要是他對不起你,我們一家子都站在你這邊。”
塔娜就是覺得委屈,她也沒說彆的,古博士這種人才一直守在牧場,過年也不走,就是很奇怪啊,薩仁跟他有說有笑,卻又不是男女朋友,這就是不清不楚啊!
她真沒想到阿爸會跑去拿鞭子抽兒子,這時塔娜還是一臉委屈:“阿爸,阿媽,對不起,是我衝動了,我倆鬨著玩,他拍了我一下,我就急眼了。”
薩仁出去時,聽見三哥也這麼說的,她歎口氣,肯定不止這樣,都是成年人,還有孩子了,怎麼可能因為鬨著玩打起來,打起來不算,還跑去找阿媽做主,還要死要活的,還吵得整個營地不得安生。
不過人家不想說,那自然是沒法知道了。
三哥把阿爸阿媽安撫住了,跟塔娜說:“你要再說這種話,以後就彆回來了,免得因為你一個鬨得家裡雞犬不寧。”
塔娜心裡還是覺得自己沒錯,但她剛才看見公公打丈夫時有多用力了,自然不敢再鬨騰。
其實那馬鞭有一半抽在地板上了,卸去不少力,根本不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