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校長看了看薩仁,等掌聲停下後,又說:“經校領導班子商議,學校決定給薩仁社團還未畢業的同學一個機會,希望他們能知恥後勇,革心換麵,以後同學們對學校有什麼意見可以放到意見箱裡,也可以去找薩仁社團,希望以後他們都能表裡如一,以薩仁的名義建立起的社團就要像薩仁一樣勇敢無畏,為民眾造福。薩仁社團應該做的是維護學生的利益,而不是借此泄私憤!”
薩仁社團的成員都聽得一震,這什麼意思?不讓他們解散?學生受了欺負可以找他們嗎?這就是說他們算是另一個學生會嗎?
薩仁本人卻聽得老臉一紅,還為民眾造福?曾校長這是把她抬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啊。
同學們看她的眼神都炙熱起來,要不是校長在上邊,好幾個都想衝過來跟她握手了。
曾校長還沒說完呢,最重要的還沒說,他最後笑著說:“薩仁同學跟首都大學的緣分還會繼續,不拘一格降人材,不應該隻是說說,她雖然退學了,但我並未批準,她始終是我們首都大學的學生。今天在畢業之際,學校決定授予薩仁榮譽學生稱號。”
台下瞬間掌聲雷動,還有人激動地喊著薩仁的名字,光是曾校長列出的那一長串的功勞跟成就,就已經讓大家對薩仁崇拜起來,對學校這個決定自然非常支持。
曾校長鄭重地拿出證書來,看著薩仁:“請薩仁同學上台。”
這種氛圍,薩仁能不上去嗎?
隻好上去領了榮譽證書,曾校長讓她講兩句,人家都把她捧成天才了,她也不能說喪氣話,首都大學也確實是國內頂尖的大學,曾校長也確實如章玉所說,是個好領導,薩仁自然要說幾句漂亮話。
劉明偉演完劇就想走,可又有些不甘心,就躲在角落裡,結果聽到大家紛紛議論他不是東西,現在看著台上大大方方發言的薩仁,他心裡滋味複雜。
他第一次看到她的名字時,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特彆有好感,後來還問過內蒙的同學,才知道她的名字是月亮的意思。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摘下月亮,就是想護著她。
她走了,他失落了很久,寫信被退回來,想去找也沒那個時間,隻有一遍遍跟彆人說起她,心裡才感覺好像離她近了點,這應該是愛吧?
可後來是怎麼變味的呢?
虛榮心作祟?在一聲聲主席中迷失了方向?還是他本就如此不堪?
劉明偉看著台上的薩仁,覺得她不像月亮,月亮折射的光是溫和的,而薩仁是炙熱的,做什麼都憑著一股勁,說退學就退學,他以為她在草原上牧馬放羊,哪想到人家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做出一件件令人佩服的大事。
可他呢?在排演時他就發現了,自己組織了這一群人天天在浪費時間,在怨天尤人,照鏡子時都發現自己臉上有了戾氣。
劉明偉想起接到通知書時的豪情壯誌,心中煩悶不已,本想等薩仁下來跟她解釋兩句,可哪還有臉見她,轉頭走了。
反正畢業證跟報道證都領了,他回宿舍收拾了行李,直接去了教育局管分配的辦公室,要求到最偏遠最困難的地區去任教,他的心該清靜清靜了!
首都大學的大會堂裡,曾校長看著台下還在衝著薩仁歡呼的學生們,鬆了口氣,總算是圓過去了!影壁不用換,以後再有人問薩仁是誰,大大方方地說就行了。
等散會後,薩仁就被學生們圍住問東問西,各種問題是五花八門。
“學姐,草原上有狼嗎?”
“學姐,你有對象了嗎?我哥不錯,要不要給你介紹介紹。”
“薩仁,我是這屆畢業生,我當時就在這裡見證過你做題寫小作文,咱們互相留個地址吧,以後寫信打電話方便一點,怎麼說也是同屆嘛。”
薩仁正不知道怎麼脫身,一個短發女孩從後邊探頭說:“薩仁,咱們一個宿舍的,你還記得我嗎?”
薩仁當然記得,乾脆以此為借口,拉著原來一個宿舍的三個女孩出來了:“我請你們吃飯。”
這三個女孩都特彆高興,梳著馬尾辮,圓臉的小何雖然在笑,但笑意沒到眼尾,顯然心事重重,薩仁其實都快記不清她們名字了,畢竟當時同住也沒幾天,還是聽她們互相招呼,才找回了記憶。
這種關係她自然不會問人家在為什麼事為難,請她們吃頓飯就算是交情了。
曾校長本來想請薩仁一起去食堂吃個便飯,也不是想做秀,就是覺得該讓新晉的榮譽學生在校園裡多轉轉。
不過見薩仁要跟同學出去,他也沒攔著,還跟她說:“辦校有什麼難處可以來找我,也歡迎你隨時到首都大學參觀,這也算是你的母校嘛。”
那三個女生對薩仁就更親切了,校長都這麼器重她,本來還覺得她沒上學拿個證書有點酸,現在想想人家那些成就,也就心理平衡了。
薩仁本想跟劉明偉約個時間談談,不管他這事辦的多糟糕,畢竟是因為跟她認識才一步步搞成這樣。
她想著曾校長編排的舞台劇也該點醒他了,隻要心正,一時走錯路了沒什麼,畢業分配了,誰還會再揪著學校這點事不放,她本想開導開導他,哪想到沒找見人。
薩仁不免在心中吐槽自己,隻是辦個學而已,還真把自己當教育家了?劉明偉入校時就是成年人,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他不知道嗎?現在學校又沒給他處分,以他的臉皮,絕對沒事人一樣。
於是薩仁放心的跟著三個曾經的舍友一起去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