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校長(1 / 2)

何娜特彆為難, 她剛跟薩仁說了她不需要幫助,結果轉頭就找來了,她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又怕薩仁會把她看輕了,以為她跟曹明惠一樣, 覺得人家有錢了就得幫她。

她猶豫半響,還是把想敲門的手放了下來, 回去把書賣了,把家裡那台收音機賣了,總能換點錢吧, 實在不行去親戚家借點, 雖然借怕了,但她現在分配了工作, 人家知道她很快會發工資, 應該能借出來吧,哪怕一家借一塊呢, 總能湊夠醫藥費。

何娜這麼想著轉身要走, 卻迎麵碰上了薩仁,她尷尬道:“薩仁,我,我就是路過這裡, 想過來找你玩, 剛想起來還有點事, 那我先走了。”

薩仁親熱地挎住她的胳膊,“來都來了,乾嗎急著走,進去吧, 眼看要到飯點了,我給你炒兩個菜。”

小鳳正跟她對象逗孩子玩呢,薩仁跟她對象說過兩次話,覺得還挺靠譜,起碼眉眼舒展不帶邪相,跟小鳳也很有話說,算是個合適的結婚對象。

見小鳳扔下孩子要起來幫著招待客人,薩仁忙說:“你不用管了,今天我來做飯。”

其實薩仁炒菜比小鳳好吃,但她每次來京市都是有事忙,一般都是小鳳幫著做飯。菜都買好了,薩仁洗了翻炒兩下,香味就出來了,小鳳幫著盛飯,何娜打量著小院,這是薩仁自己的地方嗎?

在京市這個位置有這麼好的房子,看來她確實很有錢,何娜收斂著自己的心神,不能因為人家有錢就靠上去,那太不像話了。

因為有客人,薩仁跟小鳳分開吃了,她跟她對象在倒座房那邊帶著孩子吃,薩仁跟何娜在正房偏廳吃,這裡本來就是飯廳,桌椅都翻新過。

何娜比在飯館時還拘謹,薩仁另拿了雙筷子給她夾菜。

“嘗嘗我的手藝,一會兒吃完了,你領我去你家轉轉,看看伯父伯母,我這裡正好有三百塊錢,也不知道夠不夠,要是不夠我再去取,出了胡同拐兩個彎就是銀行,特彆方便。”

何娜眼淚瞬間就掉下來了,人家越是熱情,她越是沒法張嘴,因為知道交情真沒到那份上,那天吃完飯,回學校時,曹明惠也說人家是大人物了,是企業家,跟她們不同。

反正話裡的酸氣都遮擋不住,何娜不嫉妒薩仁,但也覺得不是一類人,交往不起來。

今天來,她也是逼急了,親戚家已經借不出錢來了,而且親戚也是窮親戚,這筆錢沒一家能拿得出來,這才想著來薩仁這裡試試,哪怕以銀行貸款給利息呢。

哪想到她還沒開口,人家先說了。

她哽咽著:“夠,肯定夠!我爸前天從床上摔下來,當時我媽沒發現哪裡摔傷,也就沒去醫院檢查,結果今天淩晨就開始喊頭疼,沒等我們起來,又不喊疼了,開始抽搐,把我們差點嚇死,是腦出血,送去醫院人家醫生還算好,先給做了手術,現在催著要手術費,還有藥費住院費,都等不及我發工資,再說我就算發工資,也最多二十來塊錢。”

薩仁歎口氣,剛分配的確實工資很低,都得慢慢熬資曆,她本想說你可以去我新辦的學校當老師,工資翻番,加上補貼,怎麼也得有七八十塊錢,再加上課時費,一個月也得小一百,但這話現在說好像是在趁人之危一樣,人家有鐵飯碗,隻是暫時遇到了難處。

現在雖說有下海經商的但畢竟都是少數,不是誰都有勇氣辭去公職的。

薩仁安慰何娜兩句,吃完飯,帶了兩箱保健奶跟何娜去醫院看望她父親。

何娜父母都是特彆樸實的工人,招工來的京市,她父親的殘疾是自己想收拾房子從房頂上摔下來造成的,沒有賠償金沒有補助,廠子裡給了五十塊錢慰問金,又早早給他辦了退休,就算是仁至義儘了。

她母親因為身體不好,從一線退到後勤,又分到了清掃組,每月也是最低的工資。

一個殘著一個病著,還得養兩個孩子,稍微有點事,錢就不夠花,年年借債度日,這次又是腦出血,做了手術,花費就更多了。

看著兩人愁苦的臉,薩仁心裡歎氣,何爸爸的傷她沒辦法,何媽媽的病卻可以調理,等從醫院出來,薩仁跟何娜說:“以後每月讓你媽買一箱保健奶,每天喝一袋,堅持上半年,她的體力跟精力肯定能恢複不少。”

何娜滿口答應著,心裡卻知道自家媽是舍不得買的,就算自己給她買了,她也會給爸爸喝給妹妹喝,自己不舍得喝一口。

薩仁看她表情也能猜出來,說到底還是沒錢鬨的,她也不再多問,隻說:“錢不用急著還,你慢慢來,等有了工作,會越過越好的。”

何娜感激的送走她,第二天又叫上妹妹一起去四合院道謝,她去四合院時發現人家院子裡種的都是花,那菜肯定是去市場買的,還算新鮮,但不如自家種的新鮮啊,她家在職工家屬院,當初建家屬院時準備的花壇,都被大媽們種上菜了。

何娜家也有那麼一小塊,她把菜□□整理乾淨,給薩仁帶過來了。

正好那位雲旅行的老先生也來了,這位老先生姓馬,一直在農業大學教畜牧獸醫跟動物防疫檢疫,工作時忙得不可開交,也不多想,閒下來了就開始想老伴,想年輕時錯過的那些事,他經常看紀錄片跟遊記,看起來挺充實,其實隻有他自己知道,越看越無聊越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