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遞給她一個拇指大小的玉瓶,瓶底鏤刻著一個“熙”字。
“誰送過來的?”謝錦寧邊擰開檀木塞,邊問。
“一個小孩,說一位紫衣姑娘給了他十個銅板,讓他送過來。”阿虎道。
謝錦寧瞄了一眼玉瓶裡的東西,又遞給阿虎看。
那裡麵是一滴鮮血。
“是慕容熙,不知他想做什麼。”
“先拿給阿藥驗毒。”謝錦寧道。
“是。”阿虎接過玉瓶,轉身去找阿藥。
最終,驗出這滴血裡,沒有下毒,也沒有其他有害物質,就是單純的一滴血。
謝錦寧想了想,還是將這滴血摻在小男孩的藥湯之中,讓他喝下了。
畢竟,這關係到他的性命,哪怕有輪回珠,也再怎麼謹慎都不為過。
小男孩喝了那碗湯藥之後,謝錦寧試著將輪回珠取回來,看看那滴血有沒有效果。
結果發現是有效的,小男孩沒有再流血。
謝錦寧暫時放下心來,收回了輪回珠。
這幾天沒有輪回珠戴在身上,她總感覺少了什麼。
小男孩醒來之後,也不知是不是清楚了自己的處境。
無論讓他做什麼,都格外配合,乖巧得不行。
讓喝藥就喝藥,讓吃東西就吃東西,努力不給他們添麻煩,還用手指在桌麵上比劃著,寫下“謝謝”兩個字。
眾人驚異於他的乖巧,謝錦寧卻莫名心疼他乖巧中深藏的惶恐不安。
每次喝藥,小男孩都很乖地一口氣喝完,不要人催不用人哄,謝錦寧從來沒見過喝中藥都這麼乖的孩子,有些驚訝,難道這藥一點不苦?
她看碗底還剩一點點,偷偷嘗了嘗?
“咳咳咳!”謝錦寧拿起桌上的涼茶拚命灌,苦得她膽汁都快吐出來了。
天下竟然有這麼苦的藥,小男孩怎麼還喝得下去?
謝錦寧既心疼又愧疚。
去給阿藥提意見。
阿藥解釋,說沒辦法,小男孩身上毒性重,必須要多用一些黃蓮,這對他身體有好處。
謝錦寧沒辦法了。
這個時代又沒有那種特彆特彆甜的東西來中和一下黃蓮的苦味。
謝錦寧思來想去,最後竟然親自動手,用蜂蜜、鮮果和甘蔗汁,熬了幾罐甜到膩人的蜜醬,還讓兩個丫鬟買回大堆甘蔗,想熬製冰糖結晶,不過這不是一兩天的事。
因著謝錦寧不經意的一次嘗試,定南王府後來,多了一條財源滾滾的產業鏈——製糖業,甚至壟斷了七國一半的糖銷量,其中冰晶糖更是廣受歡迎,風靡七國。
當然,這是幾年之後的事了。
做好蜜醬之後,每到了小男孩要喝藥的時候,謝錦寧就坐在一邊,等他喝完,就立刻舀上一大勺甜膩的蜜醬,喂到他嘴裡。
小男孩愣了一下,呆呆地坐在那裡,半天沒動。
也不知是不是蜜醬太甜了,小男孩含在嘴裡半天沒咽下去。
謝錦寧有些忐忑,拉過他的手,在他掌心寫道:“是太甜膩了你不喜歡嗎?”
小男孩愣了一下,頭搖得像撥浪鼓。
像是怕她誤解,學著她,第一次主動在她掌心一筆一劃寫下:“喜歡。”
想了想,拉著她的手,認認真真重寫了一遍:“很喜歡。”
謝錦寧看著他嘴角彎起的弧度和小酒窩出神。
她真的從來沒見過這麼可愛、漂亮又乖巧的孩子啊。
萌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