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評價出自她這至親之口,比外人在背後說更要命。
畢竟,誰會去懷疑她的話?
眾人都會想,身為洛君的至親,她理應是最維護洛君之人,連她這個至親都說洛君不好,說明洛君的脾氣真是差勁到了極點了。
這不,看眾人的臉色,就連最期待見到洛君的紅箋、綠綺,都露出了惋惜的表情,似乎在想,這天下第一美人的脾氣該糟糕成什麼樣了啊。
眾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沿著熱鬨喧嘩的街道,邊走邊欣賞大周風物人情。
謝錦寧發現大周的漆器比較發達。
在路邊漆器攤子上,看到一個玲瓏的剔紅荔枝形盒,很是精巧,栩栩如生,荔枝盒剝開一層,還有一個更小的荔枝,再打開,還有……一層套一層,甚是有趣。
還有那個剔犀浮雕雲紋如意小圓盤,好不可愛。
那邊的脫胎朱漆題詩菊瓣形蓋盒,也很好……
謝錦寧看得眼花繚亂,被這些精巧的小玩意兒吸引了,想著,阿澈一定會喜歡的,於是便停下來買買買。
阿澈是小男孩的名字。
女皇見謝錦寧堂堂郡主被這種廉價的小玩意兒吸引,皺了皺眉,但她又不好說什麼,隻能在一邊等著。
“這個雕漆鎮紙,帶回去給父王。”
“這個鏤雕屠蘇器,阿麒一定會喜歡的。”
“這個螺鈿硯箱,適合少白哥哥。”
……
等謝錦寧一氣買好十幾樣漆器,轉頭,發現上將軍洛雲寒也在旁邊一個賣香珠的攤子選香珠。
謝錦寧好奇地看著他:“上將軍喜歡這個嗎?”
洛雲寒笑笑,搖了搖頭,似是想起什麼,臉上的笑意越發柔和了,很珍惜地把香珠揣入懷中。
謝錦寧目光停留在上將軍的右手手腕上,那裡有三道長長的血抓痕。
洛雲寒注意到謝錦寧的目光,瞳孔驟縮,不動聲色的用衣袖把那三道血抓痕蓋上,揉了揉鼻子,笑著解釋了句:“不小心被家裡的貓抓了。”
謝錦寧微微一笑。
他在說謊!
如果一個男人在說話時不自覺地揉鼻子,那麼他十有**在撒謊,因為男人鼻子裡的海綿體在撒謊時容易癢。
貓爪尖細,抓痕會比較窄,而上將軍手上的抓痕寬度,完全不像貓爪。
更有意思的是,上將軍剛剛那一瞬竟然在緊張。
他剛剛雖然在笑,但眼角沒有笑紋,是在假笑。
說話時,他耳朵有輕微顫動,這是他麵部神經過於緊張引起的。
這可真是有意思了,這趟洛都之行,想必不會無聊啊,謝錦寧心想。
幾人走到半路。
“噠噠噠——”一匹快馬從街頭疾馳過來,在他們麵前停下。
馬上的騎士火急火燎地滾落下馬,慌慌張張大步到洛雲寒麵前。
“上將軍,不好了,洛公主出事了。”
洛雲寒臉色一變。
“出了什麼事?”
“公主今早去明隱寺為陛下和太子祈福,誰料,公主的表哥承恩侯世子,帶著幾位紈絝公子,闖入公主祈福的禪房,欲圖輕薄公主……”
洛雲寒大怒,麵容猙獰,手中拳頭捏得咯吱作響。
“走!”都沒有心思和謝錦寧他們說什麼,直接跟著那騎士走了。
女皇皺眉,也跟了上去,還邊走邊問:“澄哥兒一向老實,是個好孩子,待洛君如同親妹妹,不會做這種事,這裡麵定是有什麼誤會……”言辭裡麵,竟然隻擔憂自己的侄子,沒有半分對女兒狀況的問詢。
眾人不由覺得有些怪異。
謝錦寧道:“走,跟過去看看。”
眾人跟在上將軍和女皇身後,進了大周皇宮。
凡是皇宮,沒有不金碧輝煌的。大周皇宮,在富麗堂皇之餘,多了些女性的陰柔,少了些陽剛味道。
且那些雕梁畫棟上的漆雕,都相當燦爛、精致、綺麗,很有大周漆器特色。
眾人最終跟著到了一處宮殿門口。
“啪——”還沒進門,就聽到幾聲男子的哭嚎聲、怒罵聲,和皮鞭抽打□□的聲音。
“表妹,饒了我吧,都是他們攛掇我的,是我鬼迷了心竅,以後再也不敢了……”這個聲音哭著求饒。
“孬種,沒出息,儘知道求饒……她還能殺了我們不成?”這個聲音比較硬氣。
“啪——”回敬他的,是一聲更響的皮鞭入/肉聲。
“啊——”那人忍不住慘嚎一聲,開始口不擇言怒罵。
“□□,裝什麼貞/潔烈女,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個什麼玩意兒,彆人碰得,憑什麼我們碰不得……”
謝錦寧驚奇地挑起了眉,皇宮之中,這些登徒子居然就敢這麼當麵侮辱一位公主,這第一美人在宮中是個什麼地位?
上將軍臉色鐵青,女皇臉色也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