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點,難道是周鳴?或者顧琮的公司來要人了?
【很可惜,都不是,】迅速入侵門外監控,1101大方地與宿主共享視野,【鏘鏘鏘,薛明朗,驚喜嗎?】
席冶總算想起,除了周鳴和生活助理,自己的小號還親自帶薛明朗在保安處登記過。
他不想開門,可刺耳的門鈴聲卻不依不饒,甚至越來越急促,為了避免被樓上樓下的鄰居投訴、撞見薛明朗、從而引發一連串狗血劇情,席冶踩著拖鞋,冷著臉將門推開一條小縫:“有事?”
小縫很快被一隻大手扒開。
“你帶顧琮回家了?”活脫脫一副捉奸的語氣,薛明朗話音剛落,就看到席冶腳邊那雙明顯大了兩號的運動鞋。
暖色燈光下,一切似乎已經不需要回答。
比力氣肯定比不過對方,沒什麼耐性的黑發青年乾脆鬆手,向後一倒,倚住玄關的牆:“是啊,怎麼了?”
怎麼了?
當初你不是說過,這間公寓往後隻有我能隨意進出?
質問的話堵在喉口,薛明朗想發火卻又沒立場,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為了條“席冶顧琮同車離開”的微博,拋下和清悅一起參加的晚宴,中途離場,火急火燎地開車來這裡確認。
“哦,密碼。”
小號被劇情操縱時說過的甜言蜜語太多,席冶仔細想了想才記起:“我確實改了,畢竟被拍到了節目裡,總要小心點才是。”
沒等薛明朗的表情有所緩和,他又笑:“之前的話……情緒到了,隨口說說而已,你不會當真了吧?”
沒有人應聲。
玄關和走廊的燈同時熄滅,薛明朗站在黑暗裡,呼吸微微急促。
“給你和蘇先生造成了困擾,我很抱歉,”隨著青年再度張口,燈光亮起,薛明朗終於注意到了對方鬆散的領口和頸側大片大片曖昧的紅痕,“往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大家井……”
那痕跡實在太過刺眼,以至於席冶傾身想關門的刹那,薛明朗一把拽住了對方的手:“席冶,你就這麼離不開男人?”
“顧琮能給你什麼好處?”
話一出口,薛明朗便後悔了。
他本以為席冶會掙開自己、狠狠給他一巴掌,但席冶沒有。
對方隻是抬眼,靜靜地望著他:“對啊,炒cp,賺錢啊,比不得薛老師清高。”
“陪酒,賣笑,吞雲吐霧,你不全見過了嗎?躲我躲了那麼久,終於肯把話說開了?”唇角輕勾,席冶道:“薛明朗,我都替你憋得慌。”
緊緊握著他左腕的手鬆開了。
“看到喜歡的人在夢魘裡沉浮掙紮不去救,而是遠遠躲開嫌他臟,”四目相對,黑發青年一字一頓,“薛明朗,其實你的喜歡也很廉價。”
“還是說,在你眼中,席冶就是個自甘墮落的人呢。”
乍然被曾經暗戀的對象如此指責,薛明朗想都沒想地反駁:“你誤……”
“是嗎?”拿出手機,席冶指尖輕劃,鴉睫下的雙眸黑白分明,定定地,直勾勾,“那你應該不介意和我拍照發個微博?”
下意識地,薛明朗抬手擋住了鏡頭。
“你瞧。”
了然地聳聳肩,黑發青年手腕一轉,露出根本沒解鎖的屏保:“換做剛重逢的時候,你會很願意吧。”
巴不得能向全世界炫耀自己捉住了白月光。
咚。
絲毫不顧主角攻漲紅的臉色,房門被用力關上。
“神經病。”無法理解原著作者筆下炙熱高潔的情愛,席冶隻知道,如果能乾乾淨淨地活著,沒誰想弄得一身腥。
既然薛明朗瞧不上他,就彆再來主動招惹,否則不是犯賤是什麼?
如果不是對方先噓寒問暖溫柔小意、釋放曖昧訊號又突兀抽身,再強大的世界意識,也沒法毫無邏輯地把他的小號變成歇斯底裡的戀愛腦。
他明明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
幾十秒,或者幾分鐘,貓眼外的走廊再無聲響,周遭很安靜,和以往的每個小世界一樣,除了1101,沒誰會和一個承載惡意降生的反派共情,思考他為什麼發瘋。
更沒誰會像主角的親朋好友、主角攻受彼此之間那樣,疼著他,哄著他,理解他。
突然覺得客廳浴室臥室所有所有的燈光都有些刺眼,席冶低下頭,倚著牆壁緩緩滑下,將自己藏進了玄關的黑暗中。
沒意思。
這個世界的劇情什麼時候能結束。
正當他認真想在原著中翻出自己死亡的橋段時,席冶忽地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差點忘了自己家裡還有一個顧琮,他剛想打起精神送客,就見所有亮著的燈,一瞬間都滅了。
“啊,電閘好像壞了。”月色舒朗,語氣無辜的少年褲腳高挽,小心翼翼越過乾淨的地板,彎腰,朦朧地,用一抹冰涼貼住了他的臉頰:
“席老師。”
“喝酒嗎?”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評論啦,V前要隨榜更控製字數,V後會加更噠。
日常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