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2 / 2)

對於合理範圍內的工作,沒辭職前,席冶向來都很認真,任由化妝師在自己臉上塗塗抹抹換了好幾套造型,他全程毫無抱怨,甚至十分配合。

這讓等在一旁的廣告導演有些意外。

前一陣他還聽《一起去旅行》的同行抱怨,席冶錄節目不按劇本走,把總導演急得焦頭爛額。

如今一瞧,對方好像並沒有傳聞中那樣難搞。

等確定好造型開拍,這種順暢的感覺便愈發強烈,席冶拍電影出身,又拿過大獎,對鏡頭的敏銳度絕非普通小生小花能夠比擬,連一開始稍顯拘謹的顧琮,在對方的帶動下,都逐漸自然、乃至自如起來。

“肩膀、肩膀,”身為娛樂圈的一條大鹹魚,NG這種事,席冶是能免則免,拍攝的空檔,他小聲提醒,“我又不是炸|彈,那麼緊張乾嘛?”

按照導演設計的橋段,顧琮需要拿著兩瓶開了蓋的酸奶從他背後出現,惡作劇一般貼住他的臉頰,而後在他回頭的一瞬,搭住他的肩,半攬著他,喂他喝一口。

既可以解釋為好朋友,又能讓CP粉嗑到糖,前半部分顧琮表現的都很好,唯有在圈住他時,僵硬得像塊木頭。

1101幸災樂禍:【奇怪嗎?多正常,之前他把耳機借你粉絲都驚訝到狂發彈幕。】

席冶:奇怪或正常都無所謂,影響到他下班就是不行。

“快點習慣。”簡單粗暴地采用了最直白的方式,席冶雙臂一展,囫圇個將顧琮抱住,還嚴謹地避開了粉底蹭臟對方衣服的可能。

拍快節奏的偶像劇時,為了讓男女演員儘快破冰,往往都會從最親密的戲份開始,席冶活學活用,催促:“習慣了沒有?”

“就把我當棵樹,或者舞台上的立式話筒。”

這怎麼能一樣呢?

過往從沒有如此親密緊貼的接觸,懷中的青年很瘦,皮膚有點熱,哪怕隔著層布料,也能清晰地感知到。

清淺的香氣縈繞鼻尖,是他曾經在青年家中借用過的洗發露,立式話筒,哪個立式話筒會是雪鬆味的?

可顧琮不想讓席冶失望。

克製又克製地抬手回抱了下對方,顧琮低頭,鼻尖狀似無意地略過青年耳側,撒嬌般地蹭了蹭,隨即迅速站好:

“來吧。”

顧琮的動作太快,席冶一瞬間竟有些分不清對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但職業素養還是讓他迅速清空思緒進入狀態,跟導演打過招呼後,再度開拍。

一條過。

抱過席冶的顧琮像是被影帝光環打通了任督二脈,連近距離特寫都沒出錯,他的長相陽光且帥氣,笑起來格外有感染力,同樣的酸奶被他一喝,硬生生叫人覺得美味了幾分。

席冶則完全相反,生來一張頹廢厭世臉,老老實實把酸奶咽下去,就足以吊起觀眾的購買欲。

……儘管廣告導演覺得後者的表現不完全是演技。

確認沒有要再補拍的鏡頭,席冶用紙巾擦了擦嘴往外走,耳尖卻突然被人捏了一下。

“果然不是我的錯覺。”被黑壓壓的鳳眸盯住但絲毫不慌,顧琮收手,一本正經地分析:“化妝前都沒摘口罩,工作時也離大家很遠……當然,除了我。”

“席老師生病了?”

席冶: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大抵就是這個道理。

然而,他最終還是懶得抬手捏回去,慢吞吞道:“感冒。”

“離我遠點,省得傳染。”

“沒關係,我身體好,”渾不在意地搖搖頭,顧琮甚至肩膀挨著肩膀,離席冶更近了些,“吃藥了嗎?席老師,你冰箱裡不會還是我走時的樣子吧?”

席冶:“不是。”

少了瓶水,吃藥來著。

“我之前在宿舍煮過薑湯,很甜,熱氣騰騰,席老師想試試嗎?”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顧琮努力地推銷自己,“明天還要錄綜藝,今天更要好好休息。”

席冶底子差,縱然是頭疼腦熱的小病,常常也會拖很久,彆說薑湯,掛水都未必能好。

可顧琮簡簡單單的兩個形容詞,竟真讓他產生了一點期待,喉結微滾,遲鈍的舌尖好像已經嘗到了那麼點甜味似的。

“怎麼?還要跟我一起進去嗎?”

直走到更衣室前也沒見顧琮有停步的意思,席冶用眼神示意對方留在原地,推門而入:“……五分鐘,過時不候。”

假裝垂頭喪氣的少年立刻笑開:“誒!”

於是,十分鐘後,和導演寒暄完的周鳴一上車,就見後排多了個人,眼熟且滿臉燦爛。

顧琮?

前天不是剛見過,就這麼黏嗎?

一時沒讀懂對方眼裡的複雜情緒,顧琮遲疑了下,主動招呼:“周經紀好,席老師病了,我不放心,想幫忙照顧下,等他休息了就走。”

周鳴驚訝:“你生病了?”

“嗯,”漫不經心地點點頭,席冶又補上句,“不會影響工作。”

從早到晚沒瞧出任何異樣的周鳴:我懷疑你在演我,但我不好說。

……萬一人家演的是顧琮呢?

影帝套路多。

當初對方追薛明朗時使得那些花招,他可還記得。

作者有話要說:顧琮:什麼花招,我也要(盯)。

日常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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