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1 / 2)

事情是如何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的,席冶也記不清了。

知道他愛乾淨,顧琮回來前特地把自己拾掇了一番,清清爽爽,聞起來像個沒切開的大檸檬。

……親起來也像。

似明非明的昏暗最容易催生曖昧,所有積壓的疲憊與煩躁洶湧而來,席冶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也確實想放縱一回。

但很可惜,剛剛咬上顧琮肩頭的一瞬,黑發青年便眼簾輕合,睡了過去。

緊緊攀住自己的指尖陡然一鬆,半跪在沙發旁邊的顧琮被撲了個滿懷,後背磕在茶幾上,發出咚地一聲。

T恤領口被扯得亂七八糟,肩膀還留著一個淺淺的、濕潤的牙印,顧琮本能接住懷中向下癱軟的青年,茫然:“席老師?”

回答他的是對方平穩且規律的呼吸。

我的技術有這麼差嗎?還是太沒吸引力?或者最近拍戲真的太累?

呆呆坐在地上懷疑了幾分鐘的人生,顧琮抬手,摸了摸青年柔軟的發尾,認命地調整姿勢把人抱了起來。

標準的公主抱,如果席冶醒著,肯定不樂意,可現在他睡得正香,隻能老老實實靠在顧琮胸口,任由對方擺弄。

給席冶換睡衣時,顧琮再怎麼有自製力,也沒忍住多瞄了兩眼,同居後沒少親親抱抱,他當然能感覺到席冶瘦了,聽周經紀說,因為皮膚問題,對方每每拍戲都要塗黑一號的粉底,再頻繁補防曬。

然而,饒是如此,青年身上依舊多了幾處淡淡的曬傷,更顯眼的是,自己留在對方腰間右腕的指印。

鮮紅的,與雪白相映。

像是標記,很好地滿足了他的占有欲,卻又讓顧琮升起一絲絲懊惱和心虛:自己剛才是不是太凶了點?

他隻是不想看到席冶再生病。

“……沒有討厭你,”係好最後一顆紐扣,顧琮將青年牢牢裹進被子裡,“什麼樣的席冶我都喜歡。”

“就是有點氣。”

“氣自己沒照顧好你。”

差點被丟進小黑屋的1101大氣都不敢出。

就之前那個乾柴烈火的勁兒,它真怕顧琮一個沒刹住閘把席冶弄醒,或者趁後者睡著時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但現在看來,顧琮對宿主,好像是一種比欲望更強烈的感情。

比如愛,或是珍惜。

一夜無夢。

再醒來時,席冶正被人抱在懷裡,窗簾拉得嚴實,分不清外麵是幾點,圈在他腰間的手臂箍得很緊,像是怕自己跑了,稍稍一動,便收攏臂彎,把他拖了回來。

絲綢的觸感是睡衣,身上卻沒什麼不適的感覺,黑發睡得亂糟糟,席冶慢吞吞眨了眨眼,總算記起自己“昏倒”前的事情。

喉嚨裡發出意味不明的低哼,躺在他身後的少年半夢半醒,溫熱的鼻尖大型犬一般蹭來蹭去,下巴擱在青年頸間:“早安。”

席冶忽然有點可惜。

昨晚沒能繼續咬下去。

但在正常狀態下,他其實還算一個守規矩的人,少了合適的契機,那一點衝動很快退了回去。

遲鈍了幾天的胃忽然又變得存在感鮮明,拍拍顧琮攬著自己的手,席冶翻了個身,張口:“我餓了。”

虛虛眯著眼,顧琮順勢吻了吻青年額頭:“好。”

“這就喂飽席老師。”

遲來的午飯,照舊是由席冶指揮,顧琮操作,昨晚帶回來的外賣冷透了,隻能和某盒被沒收的煙一起,委屈地躺進垃圾桶裡。

今天是個陰天,吃飽喝足的席冶架不住某人撒嬌,正拿著噴壺蹲在陽台澆花。

——如果多肉也能算花的話。

強製打了個視頻電話的周鳴滿臉震驚。

儘管這幾天陪顧琮去了外省,但他又不是沒見過席冶拍戲時的模樣,失眠、敏感、極易共情,讓導演和觀眾滿意的同時,也每每把自己搞得格外疲憊。

像這樣神色平靜、甚至有餘力照料植物的畫麵,他簡直想都不敢想。

“顧琮到底有什麼魔力?”昨天才聽生活助理彙報過對方的狀態,周鳴思來想去,也隻能找到這一個理由,“藥到病除,比醫生都好使?”

壺身標有刻度,準確噴完顧琮所說的水量,席冶又換了一盆:“有話就說。”

周鳴:……

這破性格,還真是一如既往地欠揍。

“你高中時的照片被翻出來了,”記得對方一直很抵觸提及過去,他清清喉嚨,斟酌著用詞,“網絡嘛,你懂的,不管公司再怎麼幫忙壓,過去的校友、論壇,隻要想,總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水滴順著花瓣樣的尖尖緩緩滾落,席冶淡淡:“所以呢?”

周鳴:所以呢?!當初死活要按下過去的到底是誰?

難道不是你席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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