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在他身上撒嬌的少年立刻紅了耳尖。
緊接著,像是要證明什麼似的,顧琮蹭地坐起,板著臉,順勢將青年按在床頭:“席老師,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是嗎?”
豔麗掛的長相往往極具攻擊性,席冶更是其中的典範,明明是極普通的反問,從那雙鮮紅欲滴的唇裡吐出來,便平白多了三分挑釁。
垂下頭,顧琮用行動代替了回答。
席冶嘗到了顧琮嘴裡的潤喉糖味。
曾經有一次,他煙癮犯了,折騰周鳴早起去買糖,明明是一樣的牌子,偏偏怎麼吃都不對。
此刻席冶卻有些理解了,他逐漸依賴的,或許不是什麼見鬼的潤喉糖,而是顧琮帶給自己的感覺。
甜的。
堅硬的,卻能被他輕易咬碎。
“嗡。”
放在枕邊的手機突兀震動,席冶不太想理,對麵卻不依不饒,係統被屏蔽,擔心是劇組有什麼急事,他艱難推開某顆毛茸茸的腦袋,回手胡亂摸索了兩下,接起,連名字都沒看:“喂?”
尾音沙啞,濕潤的唇瓣像是被鍍了蜜的櫻桃,等了半天沒等到回話,席冶抬手,瞧見了屏幕上熟悉的兩個字:
明朗。
——這顯然是小號在他穿過來前留下的備注,之後席冶沒再和薛明朗私下聯係過,自然也就忘了這茬。
同樣瞧見這兩個字的顧琮眸色一暗。
他原本乖乖的、撐著後麵的床頭,將席冶整個籠住,半點聲音都沒出,這會兒卻湊近青年的脖頸,捏著嗓子喚:“哥哥。”
茶裡茶氣,足以激得人起一身雞皮疙瘩,虛偽又欠揍。
屏幕那邊呼吸一重。
“哥哥在跟誰打電話?”由頸側開始,一路向上,蔓延,一下下啄著青年的下巴,顧琮故意使壞,弄出啾地響動。
“彆理其他人了,”半真半假地,他撒嬌,“理理我吧。”
“哥哥。”
本能地,席冶第一時間按下了掛斷。
“瘋了是不是?被錄音怎麼辦?”一刹那的後怕閃過腦海,直到話說出口,席冶才驚覺自己有了怕的情緒。
顧琮卻很坦然,甚至還有點委屈:“錄就錄了,反正我們本來就在一塊。”
“還是說……金絲雀對外不能有正當的名分。”
金絲雀?
見鬼的金絲雀。
曾經被自己默認過的誤會忽然變得刺耳,氣急反笑,席冶挑眉:“誰家的鳥有你這麼大隻?”
顧琮:“我家的。”
“要麼哥哥試試?”
……
在遇到顧琮以前,席冶從未想過自己會與誰如此親密,親密到他承受不住,幾次想要退卻。
但顧琮向來是很有行動力的,下樓買菜時順手買了彆的,未雨綢繆堪稱腹黑,偏一雙眼無辜極了:
“我隻是想著,這種事不能讓席老師準備。”
這下,席冶連最後一個叫停的理由也沒了。
頭一次體驗被關小黑屋的感覺,什麼都沒來得及帶的1101無聊得要死,連通外界的數據流被切斷,它隻能發揮最基礎的作用,一秒一秒地數日子。
整整五小時又二十一分鐘又三十秒後,1101終於眼含熱淚地被小黑屋彈了出來。
席冶卻已經睡了。
身上的衣服換了一套,他整個人窩在顧琮懷裡,精神波動既踏實又平穩,衣領未遮住的頸後、鎖骨、乃至長著顆小痣的中指,都被印上淺淺的牙印,暈開細密綺麗的紅痕。
徹底呆住的1101:說好的金主呢?
這氛圍怎麼有點不對。
好似察覺了冥冥中的窺探,原本靜靜欣賞青年睡顏的顧琮,倏地將被子向上一拽,緊緊包住懷中的席冶,護食般地,隻露出對方一個小小的腦袋。
明知道對方沒可能發現自己,1101卻還是有種被針對的錯覺,可它又不敢真的出聲吵醒席冶,隻得眼睜睜看著兩人相擁而眠。
——家養的白菜被狗啃了。
精準從數據庫裡搜到一句合適的話,因得在某種意義上同病相憐的遭遇,1101打開了對主角的監控。
精裝修的公寓裡,酒瓶散落一地,薛明朗獨自坐在客廳,左臉的巴掌印還沒消;
十幾公裡外,燈火通明的蘇家彆墅也迎回了自己的小少爺,眼眶紅紅地拖著行李,蘇清悅被匆匆下樓的父母大哥擁進客廳。
“薛明朗是吧?”
“我們會找他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