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九十章(2 / 2)

對方似乎僅相信自己看到的“席公子”,而非其他京城人口中所說。

“這……屬下知錯,”仔細琢磨了一會兒,陸金撓撓頭,悄聲,“那您好端端生什麼氣啊。”連禮物都沒買就走了。

顧琮:“我沒有生氣。”

顧琮:“隻是覺得,該親口問問他。”

而非憑借聽來的傳聞,做那些和其他“恩客”沒兩樣的事情。

話雖如此,顧琮回府的時候,手裡仍提了個仔細包好的木盒,下馬也未交給旁人,一路自己拎著。

原以為席冶應當還在臥房,畢竟對方這幾日一直沒怎麼出來走動,但顧琮剛進大門,就瞧見了不遠處的青年。

今日太陽很足,對方身上卻一點汗意都沒有,皮膚白得像雪,如玉,望之便叫人覺得清清爽爽。

想都沒想,顧琮瞬間丟下一眾親衛,快步上前:“怎麼出來了?”

席冶:【擔心。】

【將軍未帶我入宮。】

【這條街上的其他官員,皆下了朝。】

手速再快,寫字終究沒有講話方便,青年儘可能簡潔的表述,稍顯跳躍,顧琮卻懂了。

他去東市逛了一遭,當然要比其他大臣晚歸家。

“買東西耽擱了些時間,”晃晃手裡的木盒,顧琮解釋,“事情很順利,過兩日便能啟程。”

除了上個世界,席冶很少會打開顧琮視角的監控,於正常狀態的他而言,除開占有欲,保留神秘感亦很重要。

於是,他眸中的好奇格外真實:【給我的?】

顧琮:“嗯。”

“正巧路過,你看看喜不喜歡。”

陪對方繞了又繞的陸金:……正巧路過?他瞧的眼睛都花了。

木盒不大,當場拆也沒什麼麻煩,裡麵是兩方圓肚、茶盅般的圍棋盒,打開,分彆裝有黑白二子,皆是玉製,觸之生涼。

偷瞄到宿主嘴角微揚的1101:我酸了。

對小號、乃至所有普通的世家公子來說,這確實是個最不容易出錯的禮物,真虧常年忙著打仗的顧琮能想到。

至於席冶,就算顧琮拿回來一根路上隨手摘的草,對方約莫也是開心的,更彆提前者還精挑細選過。

【我很喜歡,】重新將木盒蓋好,席冶抬頭,毫不吝嗇誇獎,【多謝將軍。】

因得要寫字,他們的手時不時挨在一處,遠遠瞧起來,親密極了,剛剛被叮囑過要買新馬車的錢伯靜靜望著兩人“說說笑笑”一同離開的背影,從顧琮回京起便懸著的心,總算是稍稍放下。

他是見過席冶的。

柔軟,善良,可那到底是十幾年前的舊事,誰也無法斷言,當初摔個跤就能掉眼淚、惹來席顧兩府一群人心疼的小公子,在突逢巨變後,最終會變成什麼樣。

將軍府如今被朝內朝外無數雙眼睛盯著,容不得絲毫差錯,所幸,返程之事未受阻礙,縱使席冶真存了旁的心思,到了桑乾城,也再翻不起什麼水花。

“錢伯,瞧什麼呢?”天生是自來熟的性格,陸金做賊般湊到對方身邊,“您也跟我們一起走唄,這京城有什麼好呆的。”

“算了算了,我這一把老骨頭,可折騰不動。”哈哈一笑,錢伯搖搖頭,又恢複成以往慈祥的模樣。

想讓龍椅上那位安心,將軍府必定要留人在燕京,祠堂和牌位更無法挪動,他既是管家,總要替少爺守好。

也幸虧席冶是男子,才有可能長久留在少爺身邊做個伴兒,否則,八成會像將軍府以往的女眷一樣,懷孕後,被接回京城。

時間不等人,君心亦難測,趕在老皇帝沒反悔前,顧琮迅速將一切打點妥當,臨行前,瞧見枕頭下被青年當做消腫藥膏的小圓罐,鬼使神差,猶豫了下。

桑乾城裡,怕是沒這玩意兒。

“將軍,將軍您好了沒?我先把席公子要的書搬上車啦。”外間忽然傳來陸金咋咋呼呼的聲音,顧琮本能一藏,等回過神,那小圓罐早骨碌碌滾進袖口。

抱著棋盒的青年亦提醒似的,敲敲多寶格,站在門口等他。

這下顧琮再沒機會把東西放回去,隻得將錯就錯,抬腳:“來了。”

聘禮既給了,顧琮就沒想再要回來,清點行李時,他本打算將那些紅綢未解的箱子都帶回桑乾城,卻被席冶搖頭阻止。

到最後,對方僅要了玉簪、圍棋、一箱將軍府的藏書和一箱用來解悶的話本。

所以他們此行,遠比顧琮預想中更輕車簡從。

小號的衣物,皆是仙氣飄飄的廣袖寬袍,特意翻出了身相對最適合騎馬的裝束,席冶老神在在立於正門前,瞧著一溜精氣神十足的駿馬,剛準備被某人抱上去,就見親衛們齊刷刷讓開,錢伯從後頭牽出一輛結實舒適做工精致的車駕。

偏某人還毫無自覺,一臉真誠地邀功:“如何?”

“是不是要比那沈貴妃娘家的氣派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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