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沒有說話,隻從背後拿出個熟悉的抱枕,擺在男人身邊。
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間黑漆漆的房子裡,方向感失靈的他,跌跌撞撞摸了許久,才憑著清醒時養成的習慣,找到浴室,又在腦海裡“怪東西”的指揮下,洗臉刷牙,而後,循著氣味,在沙發上找到顧琮。
現在,他有點累。
潛意識中仍然把自己當做一隻貓,他像以前趴在男人胸口時那樣,放鬆四肢,向下倒,整個兒壓在顧琮身上,和對方一起擠進沙發。
顧琮條件反射地抬手接住對方。
再寬敞的沙發,躺了兩個正常的成年男性後也會顯得窄小,雖然青年很瘦,腰細得他一隻胳膊便能圈住。
雙腿自覺在他膝蓋間找了個位置,對方安穩趴好,側臉貼著他的胸口,隨呼吸起伏的貓耳,則一下一下掃過他的下巴。
鬼使神差地,顧琮左手向下,捋了捋那條從腰帶後麵探出的大尾巴。
然後被輕輕拍了下。
無比曖昧的姿勢,更何況變成人後的青年,有著一副與貓咪甜美五官截然相反的昳麗長相,偏偏他的神色動作無一不純真,容貌與氣質的矛盾,疊加出既衝突又和諧的魅力,猶如一隻真正的、涉世未深的妖精。
也正是在這時,偏頭看了看沙發下的顧琮才意識到,青年沒有穿他特意留在床邊的拖鞋,怪不得走路會如此輕,沒弄出半點會吵醒他的動靜。
其他房間鋪的是木質地板,浴室卻是又冷又硬的瓷磚,顧琮猶豫兩秒,到底用了點力,抽出隔在彼此中間的毯子,替青年蓋好。
少了毛毯,能算作阻擋的,就僅剩兩層布料,果然,和他預料的一樣,青年的腳非常涼,透過睡褲亦能清楚地傳遞過來。
幽幽歎了口氣,顧琮開始思索,明天是不是應該網購些啟蒙類的兒童讀物。
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某人徹底當做小寶寶的席冶:好困。
好暖和。
睡美人症一次發作的時間有長有短,毫無規律可言,但隻要挨過一個大周期,接下來的數周乃至數月,頻率便會大大降低。
席冶這回整整睡了三天,若非有冒充治療儀的1101幫忙圓場,外加貓耳貓尾、非法藥劑殘留,顧琮早就該把他送去醫院。
理智回籠的一瞬,席冶難得親身體驗了把,什麼叫想挖個坑把自己埋掉的滋味。
太傻了。
他怎麼會做出如此多傻兮兮的事。
1101弱弱:【其實挺可愛的……】
它甚至沒忍住錄了像,拍了照,不過看眼下這情況,還是彆拿出來比較好。
【沒關係,雪球是雪球,席冶是席冶,】識海風暴驟起,1101火速改口,安慰,【畢竟馬甲尚在,您隻是無辜的小貓貓。】
席冶:……
接收了小號的全部記憶,他多少能猜到安娜的想法。
也幸虧對方自己腦補了一堆劇情,沒有刨根究底,選擇了含糊帶過。
煩躁地,席冶揉揉眉心:【這具身體還要多久才能穩定。】
1101:【一個月。】
這並非基於生理數據的判斷,而是原著的設定:美救英雄,相處的時間夠久,反派才能理所應當地愛上主角受。
努力控製著身後的尾巴不要隨著自己的心情亂動,席冶問:【怎麼變回貓?】
如果繼續做“貓妖”,他勢必得繼續裝成睡美人發作時的笨蛋模樣。
席冶拒絕。
可礙於原著該死的設定,哪怕他當過妖怪、妖精、妖修,也無法自如變化。
【這個……】斟酌用詞失敗,1101飛快,【隨緣。】
好一個隨緣。
席冶氣急反笑。
席天華是吧?等他徹底變回人,就是對方的死期。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公司裡,顧琮掃了眼光腦連接著的診療儀數據,確定一切指標如常,正打算倒杯咖啡繼續工作,忽然,瞧見茶水間走進來另一個人。
“有空嗎?我們聊聊。”順手關門,安娜擋住對方可能會離開的去路,冷靜道。
顧琮挑眉:“比如。”
“比如,”明明提前計劃了數套應對不同情況的話術,真正說出口時,安娜卻一秒破功,“你和老……我是說你男朋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同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