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不行了!”
“快送到急救室!”
“滴——”醫用儀器傳來刺耳的聲音。
漸漸的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林酒兒仿佛溺水之人終於獲得了氧氣,猛然睜開眼從那張簡陋的單人床上醒過來,她坐起來後大口大口的呼吸,胸口頻繁起伏,仿佛再不多呼吸幾下,馬上就會窒息,她的額頭更是汗水淋漓。
林酒兒緩過來後左右張望幾下,昏暗的視線裡可以看到這間房子裡還有另外一個人,那人躺在她隔壁的單人床上睡得鼾聲如雷,顯然林酒兒這邊的動靜並沒有影響到她。
林酒兒用手背擦了擦腦門的汗,漸漸的想起來自己經曆了什麼。
可能是從小到大經曆過太多次生死關,林酒兒對於任何事情都不會有太多的情緒起伏,看得比較淡,因此她非常從容的接受了所謂係統給予的任務,為了得到健康的身體,她願意接受任務,畢竟不接受,自己在現實世界也死了,何不試一試,萬一真的可以重生,能繼續陪伴在父母身邊,同時獲得健康,何樂而不為,簡直穩賺不賠。
所謂的任務就是來到書中的世界,成為某個受不了壓力想自殺的角色,替這個角色完成接下來的人生。簡單的講,原主離開這個世界,她進入這個世界,成為這個角色繼續生活,係統並沒有設定任何限製,或者說告訴她什麼不能做什麼能做,隻是讓她不要像原主那樣遇到事情就逃避或者厭世,從而最終選擇自殺這個行為,林酒兒要儘力解決問題並且好好生活。
總歸就是替不想活著的角色們活下去,至於後麵的走向,全憑裡林酒兒的選擇,是好是壞,自己承擔。
林酒兒醒過來後很難再入睡,這樣狹小憋悶的員工宿舍並不舒服,頭頂上的電扇呼啦啦轉悠,帶來一絲清涼同時伴隨著不停歇的噪音,沒有什麼困意的林酒兒就這麼熬了兩個小時。
林酒兒從床上起來,輕手輕腳的拿起洗漱用品離開宿舍,去走廊中間的公共洗漱台,一邊刷牙,一邊看有些破損的鏡子中的自己,這具身體的主人很蒼白,麵色更是白的毫無血色,眼窩發青,頭發枯黃,一看就營養不良,儘管如此,原主也足夠秀麗,這份蒼白反倒增加了脆弱之美。
林酒兒刷完牙,一邊洗臉一邊想,美貌對於貧窮的人來說,不一定是好事。
守護不了這份美貌隻會帶來無窮的煩惱和災難。
林酒兒梳完頭發,紮個馬尾,換身員工服來到街對麵的大酒店,這個時候還早,又不是搞後廚的,但她也不想去外麵的早餐攤吃飯,她來這個世界三天了,查了下銀行卡,竟然隻有三百塊,看上麵顯示的轉賬記錄,都是轉給了家裡,就這麼三百塊錢要維持到下個月發工資,除了銀行卡裡的這三百,林酒兒把原主的所有東西都翻了一遍,現金8塊錢。
林酒兒雖然從小體弱多病,但生在富貴人家,從沒為錢發愁過,這第一次接任務就接到這麼窮的任務是她沒想到的,但感受到原主健康的身體,是這麼的輕盈,她的好心情並沒有被窮擊倒,身體比錢重要多了,錢慢慢賺就是了。
麻煩的大概是那些一直吸血的家裡人吧。
林酒兒在廚房幫了幫忙,提前獲得了早餐,吃飽喝足後就去找領班,領班分配了工作後,她就開始忙碌,主要是整理包廂的衛生,擺放塑封好的餐具,擦桌子椅子,透風換氣什麼的,弄完這些就要去餐飲部繼續忙,端茶倒水,一刻不停。
大概到了中午,餐廳的客人越來越多,領班這時特意找到她,讓她去203號包廂服務。
“劉總帶著一幫人在203,快去吧。”沒說為什麼劉總來了讓她去,但林酒兒也沒問什麼,尋思著八成是之前就經常光顧的顧客,認準了林酒兒就每次來都讓她服務,這麼想是因為她這三天觀察過,這家酒店還挺正規的,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野雞酒店,不搞那種事。
林酒兒端著茶水來到203,剛一進去,就看到四五個中年男人說說笑笑,彼此點煙,聊著生意上的事情,對於她的出現隻是看了一眼,沒有說什麼,倒是其中一個看到她進來,衝她咧著嘴笑了笑,但也沒影響她工作。
林酒兒把茶水擺放在桌子上,拿出菜單遞給身邊離他最近的客人,手裡拿出筆和記錄菜名的便簽本。
那客人看了看對另外一個人說:“劉總,你來點吧,聽說你常來,這裡什麼好吃的,你最清楚。”
林酒兒聞言看過去,原來是剛剛衝她笑的男人。
他就是劉總?
林酒兒跟著走到劉總的旁邊,劉總則拿著菜單隨意看了下合起來對林酒兒說:“小酒啊,我常點什麼你最了解,你直接上十個菜先,不夠了再點,對了,拿兩瓶茅台。”
林酒兒又沒有原主的記憶,怎麼會知道劉總喜歡吃什麼,但她看劉總這態度也沒說什麼我不知道,嗯了一聲說:“好的。”拿著東西出去了。
她在這裡三天,店裡什麼好吃,被點的幾率最多早就知曉,雖然不知道這個劉總喜歡吃什麼,但她照著招牌菜,和顧客最喜歡的菜品點基本不會出什麼錯。
果然,等菜一一上桌,還有湯也端上來後,劉總笑嗬嗬地拿著茅台,一邊開封一邊說:“來,大家都嘗嘗,基本上都是這家酒店的招牌菜,口味我個人是很喜歡的,我經常帶著老宋過來吃,你們幾個哥哥第一次來這裡,不知道習不習慣,不習慣我們一會兒再換一家。”這一看就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事情談完了,帶客戶來吃飯。
每個包廂都有一個服務員是隨傳隨到守在外麵,不能缺了人,不然點菜或者加東西還得客人出去找人,那樣會很不方便。
林酒兒看菜都上完了,茶水加充足後就退出去站在包廂外麵等待。
等到包廂裡的人酒足飯飽,各自都喝得麵紅耳赤,有些都暈的站不起來了,那位劉總直接給喝醉的人在酒店開了房,給這些暈的不行的客戶安排好房間,整個過程,負責服務他們這一桌的林酒兒都跟前跟後,直到人都散去,劉總的其他本地朋友也都離開後,劉總拍著啤酒肚,吐著酒氣對林酒兒說:“這好久不見,怎麼見到我跟不認識了一樣”說著從錢包裡抽出兩張紅票子放到林酒兒的手裡說,“今天辛苦你了。”
林酒兒塞回去,往後退一步說:“本酒店不收小費,劉總你拿回去吧。”客客氣氣。
劉總看著手裡的紅票子,又拿出兩張,笑著說:“怎麼,兩張嫌少,那我再加兩張。”嬉皮笑臉的,故意調侃她。
林酒兒看劉總這狀態,一切明了,這男人肯定對林酒兒有興趣,但她不想跟這個人有太多牽連,還是找個借口拒絕了。
“劉總,最近酒店查的嚴,為這事兒還辭退了一個同事,我可不想丟飯碗,你還是彆這樣,真不用,有沒有小費,都一樣服務顧客,不用破費了。”
劉總聽林酒兒這麼一說,也沒為難她,把錢放回去,調笑著說:“丟了飯碗剛好可以去我那報道,我那還缺人呢。”
林酒兒笑笑沒說話,不想跟他繼續閒聊,然後裝作還有事情要做,衝劉總點點頭說,“慢走。”率先一步轉身離開。
劉總直覺這女孩幾天不見脾氣變了,連性格都有些不一樣,以前不會拒絕人,一被人為難就一臉無助,被說狠了了跟個小兔子一樣,眼睛發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脆弱的讓人想抱著親兩口,好好疼疼,言談之間從不像今天這麼利落乾脆,透著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