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文剛剛從懷裡掏出來一方乾淨的帕子要遞給蘇墨晚，慢了半拍人就已經進去了，隻好捏了帕子追上去，示意蘇墨晚捂著口鼻。
七公主也跟了上去，十分讚賞的看了宋初文一眼，笑嘻嘻的道：“還是宋大人貼心，怪我疏忽了，嫂子你快把捂著點，屍氣太重對胎兒不好。”
宋初文聽到這話愣了愣，顯然是對那句‘對胎兒不好’很意外。
蘇墨晚擺了擺手，說不用。一來根本沒胎兒，二來沒屍氣。
漁歌大概是淩晨遇害的，才短短幾個時辰，還沒有所謂的屍氣。
停屍間裡停著兩具屍體，都是被白布蓋著，恰好一陣風吹過，垂在兩邊的白布飄了飄，嚇得七公主呼吸一滯，拉著蘇墨晚的胳膊微微往她後麵一躲。
蘇墨晚轉頭道：“怕你就先出去找李大人喝茶聊天，可能一時半會兒出不去。”
七公主搖了搖頭，十分嫌棄的道：“那我還不如和死人呆一塊呢！”
宋初文難得的笑了笑，“七公主萬金之軀，還是先出去等著吧。”
這完全就是一句關懷的話，奈何七公主不高興了，鼻子裡狠狠的哼出一聲，道：“宋大人你這是小看我啊！我還就不走了！”
說完，放開了攀著蘇墨晚的那隻胳膊，一咬牙往屍體邊挪了兩步，似乎為了證明自己不怕，伸出手去就要把蓋著屍體的白布掀開。
蘇墨晚趕緊把人拉了回來，“你亂動，你還真是什麼都乾，站後麵去。”
將人甩在身後，蘇墨晚踏前一步，將白布掀了起來，便露出一張慘白慘白的臉來。
宋初文也湊到了蘇墨晚身邊去，和她並肩站著，見到屍體之後臉上便凝重了起來。
七公主從身後探出一個頭來，雖然早有準備，但還是被那張臉給嚇得不輕。
這回她不是躲在蘇墨晚身後，而是直接把站在一邊的吟霜拉過來擋在了前麵。
“有仵作麼？”
蘇墨晚扭頭問身邊的宋初文。
宋初文搖了搖頭，雲墨並無仵作。倒不是說缺乏人才，而是刑部官員就具備了一些基本的驗屍常識。
民間倒是有仵作，但，不是很重要的答案，官府一般不會去相請。
蘇墨晚凝著眉將漁歌的屍身掃了一眼。
臉色慘白中帶著青灰，一邊嘴角微微牽起，紅色的唇此時透出了暗黑。
初步判斷，這像是窒息而亡。
但是蘇墨晚斜著身子看了一眼漁歌的脖頸，上麵並沒有淤青，說明也就不是被勒窒息，那就還有一種可能是被東西掩住了口鼻。
但看漁歌麵色，似乎沒有掙紮的痕跡，這就奇怪了。
“你看出什麼來沒有？”
蘇墨晚問宋初文。
宋初文先是搖了搖頭，然後圍著屍體轉了一圈，最後道：“這樣子看不出什麼來，需要進一步的查看。”
至於怎麼進一步，當然是要把身上的衣服扒了。
一聽這話，七公主當即就不自在了。畢竟隻是十五歲的小姑娘，聽見這話總是難免尷尬。
蘇墨晚其實也很意外宋初文能這麼麵無表情的說出這句話，但是一看他臉上神色，明顯已經進入了仵作角色，便點了點頭。
“吟霜，你帶七公主先出去，我和宋大人留下驗屍。”
七公主這下子不墨跡了，當即就扯著吟霜的袖子，很乖巧的對蘇墨晚道：“那嫂子我就先出去了，你、你快點啊！”
說著就扯著吟霜往外走。
吟霜其實不願意出去。留下蘇側妃和男人共處一室，還是一個陌生男人，而且一會兒兩人還要盯著一個裸體女屍研究，說不定還要交流幾句。
這怎麼想怎麼不妥。
但很顯然，驗屍的話，宋侍郎不能走，蘇側妃也不能走，兩個人都在，總比一個人能看到更多信息。
想通了這個，吟霜便和七公主往外走了，走到門口見李君莫伸著脖子似乎想看個究竟，便低聲道：“還請李大人差人準備一下熱水，一會兒我們王妃和宋大人要淨手。”
這是吟霜第一次稱蘇墨晚為王妃，可惜的是蘇墨晚本人在停屍間裡，沒聽到。
和宋初文互看了一眼，蘇墨晚隻好道：“我來？”
宋初文嚴肅著一張臉點了點頭，於是蘇墨晚便開始扒衣服。由於是半夜遇害，漁歌身上隻著了白色裡衣，很容易就脫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