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枝頭的蘇墨晚凝目遠望,看清了來人之後便歎了一口氣,轉身就下了枝頭。
封越走近,道:“屬下帶人去找?”
“嗯,應該沒有走遠。”
封越一揮手,十八侍衛又齊齊沒入了樹林裡。傾城並不知道侍衛們是去做什麼,以為是回去追殺那些逃散的官兵,便小聲道:“墨晚,那些官兵是無辜的,難道連他們也要殺嗎?”
蘇墨晚知道傾城是誤會了,便解釋道:“當然不。他們是進去找吟霜了,吟霜和我一起來的,現在人卻不見了,我讓他們進林子找找。”
那些押送囚車的官兵,除了逃散的,便是被打暈的,侍衛們並沒有下殺手。
等時間一到,自然就會醒來,所以她們要趕緊走,偏偏吟霜又不見了。
傾城擔憂道:“會不會是逃散的官兵見了她……”
“不會的。”蘇墨晚搖了搖頭,“那些官兵遠遠不是吟霜的對手,就怕遇上了更厲害的人。”
說完這句,蘇墨晚又想起剛剛在樹林子裡見到的那人,便對著傾城道:“今天除了我,還有另一撥人也來了,不知道是不是來救你,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人是來取府尹的命的。”
“還有彆的人?”傾城瞪起了眼。
“嗯,這人我見過,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會摻和進來。”蘇墨晚凝著眉,細細想了一遍,還是想不出其中關係。
傾城一聽她說認識那人,便迫不及待的問道:“是誰?”
“你可還記得皇宮中秋宴?”
“當然記得。”傾城點了點頭。
蘇墨晚平靜的道:“剛剛我撞上要取府尹命的人,正是那晚見過一次的宮廷舞姬,領舞那人。”
蘇墨晚對那個舞姬沒有什麼好感,主要是當時她看見那舞姬的目光有一瞬間是停滯在慕容景身上的,當時說不上來什麼感覺,就是不喜歡。
現在更不喜歡了。
李君莫與那舞姬的對話她聽了個清清楚楚,她的猜測沒錯,傾城這事裡麵果然有沈貴妃的手筆。
她現在都開始懷疑,那個舞姬是不是沈貴妃的人,怕她拿住李君莫,將沈貴妃咬出來,所以便派人來殺人滅口?
這個解釋得通,但那舞姬當時顯然是不知道她在場的,為何會與李君莫說了那麼一番話?
如果是沈貴妃的人,那便是多此一舉了。
蘇墨晚深深吸了一口氣,見傾城也一臉詫異,便道:“算了,管她是誰的人,反正不是來和咱們作對的就行,而且,有人來了。”
蘇墨晚說著,下巴朝著來時路一指,傾城便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因天色已經泛黑了,傾城看不清,但是沒一會兒便響起來的馬蹄聲她聽得明白。
“是誰來了?”
傾城問出口的瞬間,就已經想到了答案。能讓蘇墨晚將語氣說得那麼曖昧又帶著責怪的,也隻有一個人。
晉王殿下。
馬蹄聲由遠及近,傾城也緊張起來。她現在不知道該不該見晉王,見了之後能說什麼,這件事從頭到尾她都覺得委屈,而這委屈的根源……
不用蘇墨晚告訴她,她也能猜了幾分。
她還沒想清楚,便聽見馬蹄聲已經到了幾丈之外,蘇墨晚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彆想那麼多,想也是無用的,倒不如看他是什麼態度。”
傾城輕輕的點了點頭,馬上的慕容軒也見到了兩人,急急勒住韁繩,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傾城,又看了一眼閒閒掃了他一眼的蘇墨晚。
“還看什麼看,要麼下馬要麼走人。”蘇墨晚見他呆在馬上,便忍不住嘲了一句。
說實在的,她既討厭沈貴妃,又討厭慕容軒。雖然慕容軒是個王爺,可他連楚王都比不上。人家楚王好歹還有自己的暗衛,有自己的心腹,不高興的時候偶爾還可以不看蕭貴妃的臉色。
這慕容軒就是十成十的‘窩囊廢’了。
雖然蘇墨晚也能看出來他是真的喜歡傾城,可是連傾城的安危都保護不了的人,還輕易說什麼要娶人家,簡直就是害了傾城。
慕容軒也知道這事讓蘇墨晚對他不喜了,當即就下了馬來,第一次對著蘇墨晚有好臉色,還破天荒道了一聲謝,然後人便朝著傾城走去。
注意到傾城身上隻著單薄的囚衣,慕容軒趕緊將自己身上係著的披風解了下來,不由分說就將傾城裹了一個嚴嚴實實。
“殿下……”傾城想拒絕,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蘇墨晚一眼。
她現在還是不知道該對慕容軒什麼態度,雖然這裡麵錯不在慕容軒,可她心底還是有一點怨的。
因為有蘇墨晚在場,慕容軒將披風係在傾城身上之後便退開了一步,難得嚴肅的道:“傾城,讓你受苦了。”
傾城又看了蘇墨晚一眼,不知該如何回答。
蘇墨晚見狀,乾脆就走人了。感情的事,她也不好插手。
她想著不如去找吟霜,便朝著林子的另一邊走去,走了不一會兒,便聽見細微的打鬥聲,頓時神情一凜,飛速朝著聲源趕了過去。
離得越近,打鬥聲便越清晰,並傳來一聲嬌喝:“有種就彆逃!”
蘇墨晚聽得明白這是吟霜的聲音,正好奇到底是遇上了什麼人,分神的瞬間便見一個黑影直直的朝著她撞來,蘇墨晚被撞得倒退了兩步,那人卻發出了一聲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