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蕊愣了一下。
他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可是那又怎麼樣呢,這也改變不了事實,他就是心裡有人,還來招惹她。
她不接受這個解釋,卻也沒精力去與他爭辯。
“我該下去了。”
陸遺風知道得慢慢來,他不著急,讓沈慕蕊尷尬又無措的是,他竟堂而皇之地拉開了她胸前的衣襟,將那枚玉扳指藏了進去。
他還叮囑道:“藏好了,彆讓有心的人瞧見。”
這個有心的人,指的還是流光,沈慕蕊聽得出來。
她怕他又動手動腳,急急忙忙轉身就逃了出去。
陸遺風也跟著出了雅間門,不出意料,樓梯口那邊站著流光。
他從未把流光看作威脅,但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癩蛤蟆不咬人,但膈應人,流光威脅不到他,但能膈應他。
陸遺風唇角一彎,朝著那頭道:“不如,咱們談談?”
隻見流光朝樓梯下看了看,猶豫一瞬,過來了。
陸遺風將他請進雅間。
兩人對麵而坐,無形的敵意在中間來回流竄。
陸遺風忽然一笑。
“我隻能說,你眼光不錯,隻不過嘛,看不清形勢。”
流光冷麵道:“何以見得?我倒認為是陸公子看不清。”
“我怎麼看不清了?形勢一片大好啊。”陸遺風神色間滿是得意,“算了,這個我自己偷著樂就行,沒必要窮追猛打,顯得我沒風度。”
流光的眸子動了動,他不敢相信,但陸遺風的神色又不像作假。
“沈姑娘與你說了什麼?”
陸遺風笑,“這個可不能告訴你,過了今晚你便能知曉。”
流光算是看出來了,陸遺風叫他來談談,其實是要炫耀,說些雲裡霧裡的話,想以此來擊退他。
這種拙劣的手段,他不會上當。
流光站起身,陸遺風又叫住他:“即便退一萬步講,她不選我,那個人也不會是你,她要的是陪伴,你做不到的。”
流光心底一震。
陸遺風仍舊笑著:“她這次和我鬨脾氣,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九個月沒見麵,這是我疏忽了,她需要陪伴,即便不是時時刻刻,也該隔三差五,等你進了雪影衛,更做不到了。”
這些字句,全敲進了流光心裡,他漸漸收攏五指,沉默了。
陸遺風勾唇,悠哉道:“彆想著不進雪影衛這樣的念頭,又要足夠強大,又要時刻陪伴,這兩樣缺一不可,對你來說又不可兼得,所以,我說你看不清形勢,不是冤枉。”
流光沉著臉,他不願意承認自己已經被打擊得七零八落。
原本他想著,自己回了雪影衛,坐上了指揮使的位置,過不了幾年就能建立功勳,光宗耀祖,給她很好的生活。
可是,正如陸遺風所說,他忘了重要的一點。
心底浮起淡淡的沮喪,流光冷聲道:“陸公子也彆太得意,沈姑娘未必就會選你。”
這種不痛不癢的挑釁,對陸遺風來說連撓癢癢都算不上,他淡淡一笑,“那就擦亮眼睛等著瞧吧,到時候可彆傻眼了。”
結果來得很快,晚上收工出了酒樓,沈慕蕊帶著丫鬟上了陸遺風的馬車,一旁的流光瞬間失了言語。
他不敢置信,卻連問一句都張不開嘴了。
陸遺風讓馬車先行一步,他落了後,朝流光道:“這好像叫花前月下,共度良宵,哎,突然有點緊張,這可如何是好……”
流光的雙眸暗沉,夜空滿是星辰,卻投不進他眼裡去。 他握緊五指又鬆開,一個翻身,也上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