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兄妹倆現在定然是在一起的,找到沈慕遙,就等於知道了沈慕蕊的下落。
於是陸遺風道:“前左相的庶子,沈慕遙。”
聞言,蘇墨白一雙狐狸眼微挑,“左相庶子,漏網之魚?”
“嗯,是。”
陸遺風沒看他,怕他看出端倪,便執起茶杯淺嘗。
蘇墨白沉默,似是在考量。
最後他道:“捉拿餘孽是朝廷的事,和你有什麼關係?”
那餘孽可是他未來的大舅子。
陸遺風抿了一口茶,笑道:“那你說狗為什麼要拿耗子?很簡單,因為喜歡多管閒事。”
他不肯說實話,隻能胡亂瞎掰。
蘇墨白應下了,又問他:“你確定他在江南一帶?我的人現在大多在江南,若是彆的地方,怕是幫不上你。”
“應該吧,前幾日我的人還見過他,等我過來,人就跟丟了。”
陸遺風半真半假道。
想了想,他覺得還是給蘇墨白增加一點信息,這樣找起來也容易些,於是又一本正經道:“對了,他身邊還帶著一個年輕女子,兩人扮做兄妹。”
“帶著女子?”蘇墨白瞅他,“這樣也能跟丟?”
這是赤裸裸的鄙視,陸遺風臉上無光,隻能辯解道:“沈慕遙參加過武考,他有幾分本事,你應該清楚。”
蘇墨白是當時的主考官之一。
所以他當然清楚,“我叫人幫你留意便是。”
陸遺風本來想吃完飯就走,繼續去找人,隻不過席間與蘇墨白聊了幾句,知道他已經在凰城有了府邸,便決定過去看一眼。
蘇墨白拍了拍兒子的背:“兒子,快吃,吃完帶你表叔去咱們家坐坐。”
小家夥嘴裡咬著一根大雞腿,聽了蘇墨白催促,就把雞腿往嘴裡又塞了塞,差點卡住。
“這麼老實,又隨你娘。”
蘇墨白瞧著兒子笑,又幫著把雞腿逮出來,滿眼寵溺。
陸遺風稀奇地看著父子倆。
小家夥終於吃了個飽,蘇墨白站起身,把兒子放在椅子上,他理了理衣袖,又將兒子抱起來。
“走了兒子,回家。”
小家夥烏黑的大眼睛看向滿桌的剩菜,儘是不舍。
“爹,要……”
那聲音軟軟糯糯的,陸遺風聽得心都酥了,不過不用羨慕蘇墨白,不久的以後,他也會有一個這樣可愛又招人疼的兒子。
蘇墨白讓人把幾樣好菜都打包走了。
下樓的時候,陸遺風調侃:“你這兒子真會過日子。”
“隨他娘。”
“嘖嘖。”
陸遺風真是開眼了,“開口閉口就是孩子他娘,蘇墨白,你這是掉進溫柔鄉出不來了?”
蘇墨白一副很有經驗的口吻:“你自己掉一個,就知道出得來出不來了。”
陸遺風嗤了一聲,沒再說話。
櫃台邊的錢掌櫃還在忙著,他打算先去蘇墨白府上坐坐,等他再過來的時候,錢掌櫃應該忙得差不多了。
蘇墨白的府邸與他那個宅院不在一個方向,倒是和江卓的侯府同在一邊。
陸遺風記下了。
他還留意到,府邸門口掛著牌匾,上麵寫的是‘樓府’。
看來,這是藥王穀置辦的,陸遺風起了幸災樂禍的心思,蘇墨白這和上門女婿沒什麼區彆了。
一下馬車,就見蘇墨白的人就逮了個仆從問:“夫人回來了?”
那仆從點頭:“剛剛回來的,還帶了個女客人。”
“女客人?”
蘇墨白的眉眼動了動。
隻聽那仆從又道:“是個年輕的姑娘,看樣子,應該和夫人是舊識。”
蘇墨白抱了兒子就走,走了兩步,又回頭招呼他:“跟上。”
陸遺風瞧他這樣,忍不住又調侃:“你這是急著見孩子的娘,還是急著見女客人啊。”
“可能是墨晚來了。”
蘇墨白道。
陸遺風知道兄妹倆感情賊好,遂給他潑冷水:“不可能,她現在在帝都。”
“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
因為要遷總壇,陸遺風正好有帝都的消息,便賣弄道:“墨堯帝的壽誕快到了,東離派了使臣過來祝賀,百裡雲瀾也來了,還帶了個尚未出嫁的公主。”
這話很是玄妙,蘇墨白聽懂了。
他笑了笑,一如既往地刻薄:“不自量力。”
兩人往裡走。
按理說,外男是不應該往內院帶的,不過,兩人是親表兄弟,用不著如此避諱。
內院有暖閣,有花廳,蘇墨白那大管家來稟告,說夫人和女客人是在暖閣那邊。
蘇墨白道:“咱們也過去。”
陸遺風覺得不太妥。
遂推拒:“是個女客人,我一個大男人就這樣過去,唐突了人家,要不,我還是自己去花廳坐坐。”
小家夥打著嗝,估計是吃多了。
蘇墨白往兒子背上輕輕拍了拍。 “也好,你去花廳等著,我先把兒子送過去,一會兒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