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將目光從她手上收回,笑著問道:“你會跳舞?”
她問得實在委婉。
蓮城昨晚在席上與七公主說話,暴露了自己曾是舞姬。
蓮城沒想隱瞞,見玲瓏眼中無輕視之色,故而她大大方方道:“我學了十來年的舞,曾是雲墨帝都最紅舞坊傾城坊的舞姬。”
玲瓏一聽就知道她身世可憐。
但她沒現出憐憫,隻亮著眸子羨慕道:“怪不得你身姿如此妙曼,走路和仙女一樣好看,原來是練舞的緣故。”
聽得出來,她是真心恭維讚美。
蓮城就覺得和她相處很舒服,同是姚家人,玲瓏比姚思君要討人喜歡多了。
姚謙書果真是傍晚才回來。
玲瓏還在這邊沒走,便詫異問他:“謙書哥,你在宮裡待到這時候?”
姚謙書道:“不是,我回……我去了一趟將軍府。”
見兩人手邊都有針線,姚謙書又笑道:“還繡這些小玩意兒乾什麼?繡嫁衣才是正經。”
玲瓏紅著臉先告辭了。
姚謙書過去,拿起尚未繡好的荷包,笑問:“給我做的?”
蓮城道:“若不喜歡,我自己留著用。”
姚謙書居然還懂評論:“針腳鬆散不齊,一看就是沒下過功夫,不過無妨,縫結實就好,彆讓我掉銀子。”
他雖調笑,眉間卻看得出來有心事。
蓮城不問,給他倒茶。
一杯熱茶下肚,姚謙書把人弄到了床上去,蓮城道:“我有些不舒服,葵水將至。”
姚謙書好似被澆了一盆涼水,難受極了。
他挨近了,灼熱的呼吸吹在她耳根:“那怎麼辦?收不回去了。”
蓮城有辦法。
可她沒吭聲。
這一刻,心裡是有點酸的,即便很淡,但無法忽略。
他對她,到底有幾分喜歡?
她唯一能給他的,能讓他歡喜愉悅的,似乎隻有肉體上的滿足。
他需要的,似乎也隻有這個。
一刻鐘的窸窸窣窣過後,姚謙書消停了,心滿意足後,他攬著美人,心情好轉。
“這幾日雪停了,工部正在加派人手,再有三五日,咱們就能搬進王府了。”
那王府不全是新建的,是在原來空置的王府上翻修擴建了,所以並不費很大的功夫。
工部既要討好攝政王又要討好襄王,自然不敢懈怠。
姚謙書挺高興,蓮城卻無半點波瀾。
“等王妃先進門,我再搬過去。”
這是禮製,沒有妾室先入門的道理。
姚謙書懷疑她是故意置氣,大抵還是對側妃之位有所不滿。
想到成親當日的打算,姚謙書堅持道:“不行,你得和我一起進府,這樣冷的天,難道要我半夜從王府來這兒找你?”
一天不睡她,他就不舒坦了是嗎?
蓮城壓抑住與他爭吵的衝動,“這樣不合規矩,若是叫王妃知道了,我以後會有麻煩。”
姚謙書覺得以兩人如今的關係,她哪兒還有恪守規矩的必要?
她不是矯情的人,那就是刻意為之了。
姚謙書沒了兩分耐性:“不是說過了,有我護著,誰也欺負不到你頭上。”
蓮城感受到了他的不耐。
她沉默地看著他。
姚謙書意識到自己的態度不太好,正要緩解氣氛哄人,隻聽她字字清晰道:“襄王爺,你護得了我一輩子嗎?”
她的眼神,讓姚謙書沒有輕易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