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宮,儘管天色已經很晚了,但寧蝶兒並沒有休息,她知道今天出了這樣的事情,而她又在江若漓麵前說了那麼一通話,當事情處理完畢之後,她不來找自己才說不通。
而且在江若漓拂袖而去之後,沒過多久錦衣衛和禦林軍就將皇城給圍了起來,寧蝶兒想著,這次江若漓要動真格的了。
“娘娘,”桂香有些擔憂緊張的走了進來,她說,“太後娘娘派人前來傳您了。”
“好,本宮知道了。”寧蝶兒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但是有幾分輕鬆的走了出去。
穿著朱色飛魚服的錦衣衛,一手搭在刀柄上,帶著幾分不卑不亢的為寧蝶兒引路。
穿過內宮,不知走了多久,來到了一個略有些陰暗的地方,帶寧蝶兒來的錦衣衛,對著門口看守的人點頭示意之後轉身離開了。
“皇後娘娘跟老奴來吧,太後娘娘在等您。”一個看起來和藹可親的老太監,笑眯眯的說道。
寧蝶兒看著麵前的老太監,想到些什麼,臉色不由得一白,她頓了頓,還是點了點頭。
“桂香姑娘就先留在外麵吧。”老太監看著寧蝶兒身後的桂香和氣的說道。
“不……”桂香聽老太監這麼說,頓時著急起來,本來她家主子就跟太後不對付,現在太後還把她主子叫來這種陰森的地方,還不讓自己進去,誰知道太後打的什麼主意。
“桂香姑娘最好聽老奴的話,”老太監一點也不生氣,他但悠悠的說道,“您說是吧,皇後娘娘。”
“桂香,留在這裡。”寧蝶兒神色微定,她知道這個老太監是什麼人,他是負責刑訊逼供的洪總管,她記得有一次江若漓特意讓楚棱和她去看了被洪總管刑訊逼供後的人,她那個時候差點當場失態吐了出來,之後一周都沒什麼胃口,更不能看到肉之類的食物,甚至晚上都會做噩夢。
隻是洪總管在江若漓倒台之後,被楚棱清算了,所以她隻聞其名,不見其人,這還是江若漓第一次見到洪總管的樣子,果然人不可貌相,誰能想到,這麼慈眉善目的人,竟然是那般狠辣。
既然江若漓不讓桂香跟她一起,那還是不要觸怒洪總管才好,不然她應該沒事,桂香可能就逃不了好了。
“娘娘……”桂香見到自家娘娘認真的神色,隻好回了一聲,“奴婢遵命,娘娘要是有什麼事,大聲呼喊,桂香就算拚了這條命,也不會讓您有事的。”
洪總管對桂香這話充耳不聞,他依舊笑眯眯的看著這主仆二人,而寧蝶兒定了定神之後跟著洪總管踏入了自己從來沒有進入過的暗牢。
寧蝶兒猜到了裡麵會彆有洞天,但沒想到是這麼有衝擊性的畫麵,她剛剛徹底進入暗牢,揮鞭的聲音就不絕於耳,呼吸間也隱約能聞到血腥氣。
連帶著痛苦的喊叫也開始充斥耳邊,寧蝶兒下意識往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就看見一個個拿著帶著長邊的人影不停的鞭打著被綁住的人,而那一條條長鞭上還帶著倒鉤,每一邊都能讓人皮開肉綻,血肉分離。
寧蝶兒趕緊移開目光,她沒有見過這種場麵,家裡父兄護她護的緊,進了宮也沒見過這種場麵,忍不住臉色有些蒼白。
洪總管對這些事情視而不見,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他帶著寧蝶兒越走越裡,慘叫也漸漸聽不見了。
“皇後娘娘自行進去吧,老奴就先告退了。”洪總管並沒有將寧蝶兒直接帶到江若漓麵前,反而在最後一扇門麵前停下了,而他說完之後,便退走了。
寧蝶兒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麵前的門,仿佛像看著擇人而噬的猛獸的口,心中湧起幾分恐懼,不過她很快平靜了下來,反正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而且她也不打算再跟江若漓作對,那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寧蝶兒的臉色慢慢的恢複如常,她輕輕的推開了門,暗牢最裡的環境明顯比外邊好了很多,這裡並沒有什麼血腥氣,也很安靜,而寧蝶兒一眼就看到了頭發還帶著水氣的江若漓。
“臣妾參見太後娘娘。”寧蝶兒恭敬的行禮,仿佛沒有看見牢中形色狼狽的楚棱。
“蝶兒,你告訴母後,這件事與朕無關。”楚棱仿佛看見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狼狽的撲了過來,隔著牢房的門抓住了寧蝶兒衣服的下擺。
“起吧,”江若漓並沒有為難寧蝶兒,她叫起之後,淡淡的說道,“我這好皇兒可是說,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兒媳你的手筆,跟他無關呢,你說是嗎?”
“蝶兒,你太著急了,朕並沒有此意啊。”楚棱拉了拉寧蝶兒衣服的下擺,示意她將罪名承擔下來,不要牽連到自己。
寧蝶兒聽著楚棱的話幾乎要笑出聲來,她本以為江若漓叫她是想知道她為什麼會話裡話外的提示她,卻沒想到原來是楚棱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自己頭上。
楚棱他憑什麼以為如果她真的替他承擔了這件事情,江若漓不會廢了她的後位禍及她的家人,楚棱怎麼會沒想到呢,他隻是更在乎自己和自己的皇位罷了。
“太後娘娘明鑒,這件事情與臣妾並無關係。”寧蝶兒給出了楚棱沒有想到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