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理應形同陌路,不必互相關心。
【宿主先生——】
“什麼事。”厲衡嗓音低啞。
【你又把杯子捏碎了,】
係統語氣有些稀鬆平常,【你的手流了很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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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季北接受完幾個重要訪談後,總算能找出空和厲衡定下晚飯時間。
當電話打過去聽到厲衡沉聲斥責了一叫“彆催”,嚴季北還以為這是在說他,立刻就吊了一口氣。
“我、沒有催您的意思……”嚴季北小心翼翼道。
他的嗓音太縹緲了,好像做賊似的緊張心虛。聽得厲衡嘴角一抽。
“沒說你,”厲衡把手上的血衝掉,又腦子裡叫係統彆吵,才回複嚴季北,“晚上什麼時候有空。”
“已經忙完了!”嚴季北立刻說,“我定了棠院的包廂,晚上八點,您可以嗎?”
“可以。”
“好的!那我到時候先過去等著,您要喝酒嗎?我可以先安排司機。”
“你倒是細心。”厲衡隨口說了句。
沒想到嚴季北嘿嘿一笑,說:“因為那天雲姐喝醉了,我又不會開車,她一生氣就揍了我一頓。”
厲衡:“……”
“下次她再發瘋你可以不用理會。”
“不是不是,雲姐就是那種豪爽的性子,我覺得很酷!後來還是多虧溫特助來接的她——相比起來,我覺得溫特助比較可怕,他看我的眼神好像……”
厲衡接道:“像條隨時準備毒死你的蛇。”
“對對對!”嚴季北猛點頭,“您怎麼知道?”
厲衡想,因為他平時就那麼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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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院很大,從正門往包廂走也有很長一段距離。
厲衡在服務生的引路下,彎彎繞繞走了好一會兒才到,都沒來得及敲門,裡麵的嚴季北自己就把門打開了。
叫走服務生以後,嚴季北把門一關,嗷嗚一聲抱住厲衡的胳膊:“嗚嗚嗚恩人呐!”
厲衡把他扒拉開,麵無表情地走進去坐下:“……這戲你演了三年了。”
“我發自內心的,絕對沒有半點兒浮誇。您想啊,您救過我一命,還給了我翻身而起的機會,這不是恩人是什麼??”
嚴季北跟屁蟲似的追上去,把凳子挪到厲衡旁邊,星星眼地看著他,“所以您今天——”
厲衡見不得他那副模樣,不動聲色地往後倒了倒身子,說:“你坐過去點兒,還有,彆用敬語。”
“哦哦,”嚴季北乖乖往旁邊挪了一寸,又說,“所以您——哦不對,你今天找我有什麼事?”
厲衡把續約的事直接跟嚴季北說了,和雲願安那種坑蒙拐騙式的方式不同,他把話說得很直接。
他要繼續簽嚴季北,條件隨嚴季北開。
錢方麵,厲衡並不擔憂。
他隻是想到原文裡的嚴季北,在得了獎以後,就自己獨立出去做了個工作室。嚴季北的性子就是這樣,不喜歡隨波逐流,越熱鬨越往後退,寫個本子能把自己關在家裡閉門不出一整年。
嚴季北也許會拒絕公司把自己商業化包裝。
厲衡做好了這種心理準備,並且也想好了怎麼和嚴季北談。
結果下一刻,嚴季北卻毫不猶豫一拍桌子道:“您這話說的太傷我心了!我不是那種稍有成績就忘本的人!您是我的伯樂,我的救命恩人,哪有跟恩人坐地起價的道理?”
厲衡咂摸了一下,覺得這話不是嚴季北的風格,於是他猶疑地問了句:“這是你雲姐教你的道理?”
不出所料,嚴季北猛點頭:“她還教我,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不僅不能在合同上胡亂抬價,我甚至應該抱著感恩的心給您免費打工!”
厲衡:“……”
到底應該說雲願安摳門到家,還是說嚴季北傻到離譜。
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聽。
“你願意留下,這很好。”
厲衡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疲憊地安撫著嚴季北這顆“感恩的心”,說:
“新的協議擬定後我會再跟你聊,錢肯定不能少你,公司的股份你該拿的都要有。彆成天聽雲願安瞎吹。下次她說瘋話,你好歹也過過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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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嚴季北談妥之後,厲衡並沒有在外麵多逗留,直接回了家,難得地泡了個澡,還悠閒地喝了一杯。
沒有人打擾,沒有日夜顛倒的工作,他渾身舒坦地躺倒在床上,長長地鬆了口氣——
從很久之前開始,厲衡就一直處在忙碌當中,不得空閒。
如今,任務也提交了,手頭該處理的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了。
他決定正式開始享受這個假期,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微博算。
厲衡隻是倒頭睡了一夜,第二天醒來卻發現,時隔多年他竟然……
又被人罵上了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