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冬梅拿著從濱江帶回來的小飾品去了村裡不少人家,讓那些人家十六七、十七八歲的姑娘幫忙乾這些活兒。
活兒也不多累,曹蘊和冬梅把小飾品拿出來,小姑娘們都特彆痛快的應承下來。
曹佩瑜不明白為啥要找小姑娘,還當是外頭有這樣的講究呢。
曹蘊就道:“哪有什麼講究,就是好看啊。你想想,你坐席的時候是願意看見一個手指甲縫縫裡都是黑泥兒的大爺給你上菜還是願意一個乾乾淨淨的小姑娘給你上菜?咱辦酒要收禮金,那可不得讓人家吃了咱的席心裡高興啊。”
說實在的,東山村這老些年就沒辦過這麼氣派的酒席。
地方寬敞,還乾淨,上菜前桌上擺的瓜子糖和煙都不老少,那糖還不是最便宜的硬糖。菜也好,彆人家酒席有的菜他們這都有,彆人家沒有的他們這兒也有,素菜肉菜量都大,主食不光有饅頭花卷還有米飯,一桌上一大盆,吃多少自己添。
酒和汽水也管夠,不少小孩兒抱著汽水瓶子喝的肚子溜圓都還要喝呢,估計這幾年就沒一次喝過這麼多汽水。
春陽今兒的任務就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然後樂樂嗬嗬的跟知恩出去敬酒。
她酒量不大行,那小酒盅意思意思抿一口就行。
知恩可不能這麼糊弄,愛玩愛鬨的得往死裡灌他。
這時候就要他的好戰友站出來了,一個負責叭叭的說,一個負責喝,倆人打配合,甭管誰來灌酒最後保準失敗而歸。
熱熱鬨鬨的酒席從午後開始,一直到下午五點多鐘才結束。
外頭來坐席的人都走了,留下的都是平常來往多關係好的朋友啥的。
留下可不是為了嘮嗑,是幫忙乾活。
瞧這屋裡屋外臟的亂的,油漬漬黏糊糊,不好好收拾收拾真不行。
春陽和知恩也回家換了平時穿的衣服來乾活,大家齊心協力,到晚上八點多差不多就都收拾完了。
彆人都吃的好喝的好,自家人反而沒多少時間吃喝,全都收拾完春陽他們又擺了一桌,都是關係好的自家人,隨便嘮一嘮喝兩口。
知恩那邊就一堆男人聊天侃地,春陽這邊就全都是女人沒頭沒尾的也不知道嘮啥。
孫影坐在春陽旁邊,用胳膊肘懟一懟她,壓低聲音笑道:“你們家那口子可真行,混在一堆都能嘮能侃的大老爺們兒裡一點不吃虧,嘴皮子利索反應也快,還能維護住人,你就瞅著吧,往後他在咱村肯定混的好。”
春陽非常讚同孫影的話,知恩真的就有這個本事。
有本事的知恩到底雙拳抵不過那麼多雙手,被灌趴下,還是幾個戰友合力給他抬回家的。
累了一天的春陽晚上沒乾彆的就光伺候知恩了!
他喝的實在太多,趴在那哼哼著難受,哼哼一會兒就開始吐,春陽就得給他收拾。
一晚上知恩吐四回,春陽就給他收拾四回。第四回收拾完她都想知恩要是再吐她可就不管了,真的太累。
好在知恩沒有繼續吐,好歹讓春陽睡了兩個多小時。
早上起來吃飯,甭管是家裡人還是原來的客人一個一個都蔫頭耷腦,不是被累著就是酒喝太多還難受著呢。
吃飯的時候有戰友提出今天就走,知恩不讓,一定讓他們多留兩天。
一群大小夥子覺得繼續待著怪麻煩郭家的,看著曹佩瑜天天忙前忙後的給他們做飯都挺不好意思。
知恩卻道:“要是覺得白吃白住心裡不得勁兒就幫我乾乾活兒,我不是說要整木耳麼,正好有一堆活要乾!”
白吃白住不願意,讓乾活一個一個倒是沒有話說。
其實知恩也不是真的想讓他們幫忙乾活,就是想讓他們多留幾天。老戰友聚在一起不容易,下次相聚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呢。
安排完戰友,知恩和春陽又商量這去李家還錢和自行車。
倆人套好詞兒,省的到時候李廣柱夫妻說啥他們接不上。
大概昨天的酒席大家吃的都挺好,今兒春陽和知恩出來甭管碰上誰對他們都特彆熱情。
熱情的嘮嗑少不得要問上哪兒去乾啥,春陽和知恩就賊實誠的說去李家還陪送的錢。有好信兒的還要問一句為啥要還,知恩和春陽又特彆默契的一副欲言又止有苦難言的模樣,留了好大的空間讓人去想。
他們往李家走的時候,李廣柱夫妻正歪在炕上嘮嗑呢。
他倆都挺鬱悶,昨兒酒席彆人吃的賊高興就他倆不高興!
村長當代東,村裡村外來那老多人,多露臉的時候啊,他們愣是連桌都沒下來,估計來吃席的不少人都不知道他倆是新娘子的爸媽。
一開始他們還當是小夥子們太熱情就想拉他們喝酒呢,後來才看出來,啥太熱情,他們就是故意的!
人家遠道而來跟他們無冤無仇為啥要故意呢?肯定是春陽和知恩指使的唄。
“小兔崽子,給老子來這招!咋地,嫌她老子丟人咋地,不能去見人啊!”李廣柱裹一口煙,氣憤的說道。
李桂蘭也生氣的說道:“聽說最後剩老多菜了,那敗家玩意兒拿塑料袋裝好讓人家全拿走了,自己親爸親媽一點兒沒想著。”
李廣柱生氣的瞪著李桂蘭,嫌棄道:“瞧你那點兒出息,就盯著人家吃的喝的,能不能有點兒見識。”
“是,我沒出息,我沒見識,那我偷摸拿回來的汽水你彆喝啊。四瓶呢,早上全讓你喝了”,李桂蘭小聲悶悶的說道。
雖然小聲,李廣柱還是聽到了,正要罵人,春陽和知恩拎著兩瓶酒和一袋子糖啥的來了。
他倆在大門外大聲喊人,沒直接進來。
李廣柱夫妻聽到聲音湊到窗戶跟前往外看,不約而同冒出一句:“他們來乾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