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房子大小,甭管位置好不好,那都是他們兩個人的家,他們可以消消停停的住著不用老聽二寶爸媽絮叨。
孫影聽了趙巧巧訴苦,歎氣道:“你說咱想過消停日子咋就這麼難呢。嬸子,你既然誠心問我我也不跟你打馬虎眼,心裡有啥就說啥了啊。我覺得你和我廣財叔這日子再這樣過下去實在沒意思,不如離了,房子給他你搬出來,家裡的車和牲口啥的你都帶走,往後你一個人消消停停的帶著兩個姑娘過日子不也挺好麼。”
趙巧巧沉默許久才道:“我也想過離,又怕往後兩個姑娘怨我。她們都姓李,不管李廣財多孬那也是她們的爸,往後李廣財老了不能動了她們還得給他養老呢。再說了,我也不是二十多的小姑娘,好些事兒也就擱心裡想一想,真的不敢做...”
孫影明白她,卻也不十分讚同。
她道:“你敢第一批搞木耳,就衝這一點你比多少二十多歲的小姑娘小小子強!嬸子你彆老往不好的地方想,多想想你厲害的地方,不管離還是不離你肯定能把日子過好。”
大概是從孫影的話裡得來一些勇氣,當天晚上趙巧巧就問兩個姑娘同不同意她跟李廣財離婚,讓她沒想到的是兩個姑娘都特彆同意,還催她趕緊離。
離婚不容易,離完婚之後怎麼安排也是個難題。
住肯定不能跟李廣財住一起,離婚分開住上頭的老頭兒老太太也不會再找她的麻煩。
不一塊兒住,那她們能住哪兒呢?
她手裡可沒什麼錢,一個離婚的女人帶兩個還在上學要花錢的姑娘跟誰借錢誰都不能願意借。沒有錢那就沒有辦法蓋房,不蓋房那不就沒有房子住嗎。
李婷婷年紀大也懂事,幫著一塊兒想辦法。
可惜,她也沒想出什麼來,倒是李嬌嬌在旁邊提議道:“車老師搬學校住了,冬梅姐家的房子空著呢,要不咱們跟她們借房子住一段時間呢?”
“哪有借房子住的!”趙巧巧的第一反應是這辦法行不通。
可是晚上睡不著覺仔細一琢磨,說不定這個辦法真的能行。
平白無故的就去彆人家住那肯定不行,但給錢給東西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冬梅不在家,房子的事兒她隻能找春陽談。
她找來郭家的時候,春陽正在自己房間看著今天鄉裡剛給她送過來的捐贈物資清單傻樂呢。
運動器材有五十根跳繩、五十個毽子、五個足球、三個籃球、三個排球,此外人家還要派人過來給學校立單杠、雙杠、秋千和滑梯,學生們肯定特彆喜歡。
運動服是一到六年級的學生每人一套,包括上衣外套和長褲,學校的老師也有,除了外套和長褲還配了一雙運動鞋,還挺貼心呢。
單子先到,物資過幾天也能到,想一想就怪激動的。
其實都不用看單子,春陽隻就想一想這個事兒就能笑出來。
被曹佩瑜喊出來見人,春陽狠狠的揉了一把臉才控製住自己的表情。
聽趙巧巧說完此來的目的,春陽沒有馬上給準話,隻道:“房子是我大姐蓋起來的,所以這個事兒我也不能替她拿主意,等我回頭給她打一個電話問問她吧,小嬸兒你耐心等幾天行不?”
那有啥不行的呢,是趙巧巧在求人,春陽沒直接拒絕已經很不錯。
家裡的電話還沒裝上,學校暫時也沒通電話,春陽隻能趕周末去派出所借著知恩的關係跟人家借電話用。
說來也是巧,春陽電話打過去的時候冬梅正好在家,門衛大爺幫忙去喊人,過不多一會兒冬梅就來接電話了。
親姐妹,很多時候就算情緒不通也能從對方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甚至是說話的語氣裡發現不對勁兒。
冬梅一開口,春陽就聽出不對了。
“大姐,你咋的了?往常這個時候你不都在商場裡麵忙麼,今天咋在家?是不是出啥事兒了?”春陽緊張的問道。
冬梅也沒有隱瞞,帶著哭腔說道:“我,我又看到巧丫了!她現在過得不咋好,可該怎麼辦啊?”
事情是這樣的,自打早前冬梅在商場見過巧丫之後心裡就一直惦記著,但她也沒打算去打擾巧丫的生活,隻每天都期盼著能再次遇見巧丫,隻當個路人瞅一眼孩子就好。
八月在家辦完春陽和知恩的喜酒之後她和曹蘊又回來繼續做買賣,就在八月的最後一天,巧丫竟然來她們的鋪位買東西了。
還是上次帶她來的那個男人領著她,遠遠看著倆人都還行,近看才發現倆人都很狼狽。
巧丫穿的衣服鞋啥的都挺好,就是臟兮兮的,湊近了能聞到身上有一股子味兒,頭發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洗過油的打柳,指甲縫裡都是黑泥兒,波棱蓋的後彎兒裡都也存了黑泥,不認識的人看了心裡肯定會犯膈應。
那男的戴個眼鏡看著挺斯文,其實也是臟兮兮的,黑色的衣服前襟油亮亮的,指定有時間沒洗過。
巧丫沒有認出她來,專心趴櫃台上挑頭花,冬梅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控製住情緒沒話找話跟那男人打聽情況。
那男人似乎不愛說話,冬梅問他十句八句他也隻回一句,冬梅怕打草驚蛇也不敢問太多。
巧丫挑中一個粉色的頭花和一對發卡,冬梅隻意思意思收了點兒錢,還跟巧丫說以後再來買東西都可以這麼便宜,巧丫也沒說還會不會來就走了。
冬梅到底不放心巧丫,開始想辦法打聽巧丫的消息。
這人呐,隻要有心,有人脈,就沒有打聽不著的消息。
知道這些年巧丫的經曆後,冬梅又是心疼又是內疚,恨不能時間倒流回到她們最困窘的時候,就是有人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她都不會把巧丫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