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蘭離世,春陽可以無悲無喜,冬梅可以輕描淡寫,但李永明不行。但凡他還有一絲絲的良心,就不可能對李桂蘭的死無動於衷。
那是最疼他的母親,不管哭的多傷心多難過都不過分。
春陽答應陪他去,讓他先在屋裡等著,她要去買點兒東西準備一下。
李永明不肯乾待著,就跟春陽一塊兒去準備。
在去上墳之前,春陽還從李永明口中得知他是怎麼知道家裡這些遭爛事兒的。
早前記者來采訪,從各方了解到不少信息,在李永剛還沒判刑前做過一次報道。後來案子判了,記者重新撰稿又刊出來。
原本不過是在本省的報紙上報道,後來不知道怎麼首都的一家專門刊社會問題的報紙也報道了這件事,李永明工作的那家紋身店定了很多報紙雜誌給顧客看,閒著無聊的時候他們員工也會看,機緣巧合之下,李永明就看到了那篇報道。
“嘿,記者不地道啊!”春陽抓到的重點有點兒偏:“這種報道應該用化名,他們怎麼直接用真名了啊,這不暴露了個人信息嗎。”
“啥?”李永明聽不大懂:“這有啥啊!要是沒有真名真地點我也不知道家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
反正事情已經這樣,多說無益,春陽也便沒有多說什麼。
姐弟二人帶著祭品紙錢啥的來到李家的墳場,李永明跪在墳前哭了好一會兒,聲聲喊著:“媽,我回來晚了,我回來晚了...”
春陽看他這樣也沒忍住哭起來,說實話,知道李桂蘭去世當天以及李桂蘭骨灰下葬那天她都沒這樣哭過,足可見李永明哭的多有感染力,把她都給感染了。
上完墳,姐弟兩個慢悠悠的往回走。
李永明吭吭哧哧對春陽說道:“姐,我覺得咱爸現在的情況不大好,我想,我想...”
“想什麼你直說,說的好我給你鼓掌,說的不好我罵你一頓,頂天也就這樣了唄,有啥不能說的”,春陽直率的說道。
李永明抿了抿嘴,鼓足勇氣開口道:“姐,咱們兄弟姐妹幾個就你還在村裡,我就想,如果你把咱爸接過去跟你一塊兒住,那是不是...”
“你是嫌咱爸活還太久還是嫌我活的不夠難?”春陽沉下臉來打斷他道:“你跟你二哥一個德行,都想拿彆人儘你們的孝心,憑什麼啊?你從小爸媽就對你好,你孝順他們是應該的,可他們是怎麼對我的你不知道嗎?我覺得我做到現如今這樣已經仁至義儘,你想讓我做更多,那不能夠,我可不是活菩薩!”
“我不是那個意思”,李永明慌慌張張的解釋道:“我就是覺得他一個人兒過成那樣挺慘的,真沒想那麼多。我是想著咱們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我們都不在家照顧不了咱爸那就出錢,你在家那就...”
“感情我在家就活該我替你們儘孝唄?我缺你們那倆臭錢啊?彆跟我這兒假孝順,跟我商量你還不如回去問問他是願意跟我住還是願意跟你走!”春陽再度打斷李永明,有些生氣的說道。
她是真的挺生氣。
李永強和李永明都一個德行,覺得自己是天下最孝的大孝子,其實呢,隻會動動嘴皮子,活兒都想推給彆人來乾。
如果李廣柱對春陽沒那麼糟糕,都不用他們多說,春陽自然會把李廣柱安排的妥妥當當。
父不慈卻要女來孝,憑什麼?她是人不是聖人,想拿親情,拿道德,拿古往今來都奉行的大道理綁架她,做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