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亦其實才剛剛擁有了意識。因為師亦的表現和平常並沒有什麼區彆,依舊做著npc該做的事情,科研人員緊張的心情也就慢慢恢複了平靜,他們把師亦當做新生嬰兒一般看待。所謂改造,其實準確地來講就是引導。
引導師亦去做他該做的事情,讓他不要有強烈的破壞情緒,不會和人們為敵。
為此,他們特意設置出來了一個程序。這個程序就像是傳統裡的係統,或者說是遊戲裡麵的新手指導。通過發布一些任務來幫助師亦完成改造,任務成功會有獎勵,任務失敗就會有懲罰。
但其實這個係統其實對師亦沒有太大的約束力。
因為他身份的特殊性,科研人員非但不會想著去摧毀他,反而會千方百計地去保護他的安全。他一旦出事,就會直接影響到主腦的運行,誰都不知道這會引起現實世界多麼大的變動。主腦已經和人類世界的一切緊密聯係在了一起,它的任何一次失控都會是滅頂之災。
在這樣的一種不可以傷害他的前提之下,這所謂的懲罰以及改造都是空有其名。就算師亦真的不配合,他們也不敢真的對師亦做出什麼。隻是因為師亦剛生出意識,在潛意識裡麵,科研人員都認為師亦什麼都不知道、就像是小孩子一樣懵懂,所以才選擇用這樣的一種看似強硬的措施讓他去完成任務。
“很疼嗎?”
夏普溫柔的聲音響了起來。他長得真的很秀氣,五官精致,但並沒有攻擊性,反而是讓人下意識地感到舒服,然後越看越好看。在說這話的時候,夏普的手已經握住了師亦的手腕,淺色的瞳眸中也不由地流露出來了一些擔憂。
在的初期,夏普就是一個傻白甜的人設。要是細心點的旁人,再怎麼也會遠離心思惡毒的原主。可就因為師亦簡簡單單地說了三個字,夏普就立馬擔心了起來。
原主在孤兒院一直都在受彆人排擠,唯獨夏普對他不一樣。因為原主年齡和夏普失散的弟弟年齡相仿,夏普就一直像是對待親生弟弟一樣對待原主。原主的孤僻寡言被他當做了內向害羞,對彆人的惡言惡語被他看做是不會表達。
依照夏普的性格和外貌,其實是有很多人願意去收養他的。但因為原主惡意地不想讓夏普過上好日子,嘴上說不想和夏普分開,這件事也就一直耽擱了下去。直到現在夏普已經到了出去打工補貼孤兒院的地步。
是在經過了一次事情之後,夏普的性格才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被自己握住的手有一些微涼,因為雙手緊貼。所以,夏普很明顯地感覺到在他說道‘疼’字的時候,對方的手突然顫了一下。這是夏普從來都沒有碰到過的局麵,下意識地,他就抬頭看向了少年,旋即一愣。
他就看著對方長長的睫毛微微顫了一下,那雙本該漆黑陰沉至極的眼眸中出現了一些茫然。
這個向來露出尖利爪子不讓人靠近一步的少年難得的露出來了一些弱態,就像剛才那帶著委屈意味的撒嬌一樣,讓人感覺自己的心被極輕的羽毛劃了一下,下意識地心軟了起來,伴隨著絲絲麻麻的心疼。
“這就是疼嗎?”
在意識沒有覺醒之前,師亦隻是一個數據,再普通不過的npc。就算全係網遊已經研發了可以讓玩家痛覺共享的技術,npc也是沒有資格體驗到這種感覺的。剛才師亦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任務上麵,是夏普說出來這句話之後,師亦才猛然發現那種幾乎可以忽略的感覺的。
那種他曾經想象過很久的一種感覺。
師亦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低,輕到幾乎快要聽不見了。但就在他身邊的夏普還是聽到了,聽到了裡麵的迷茫,也聽到了裡麵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的些許複雜。
“不疼的。”師亦的聲音很快就又響了起來,他搖了搖頭,表情又恢複了之前的樣子。但夏普卻覺得心裡麵有些難受,稍稍沉默了一會兒,他從房間裡麵拿出來了一些紗布。
“我給你包紮一下。”
夏普的動作很熟練,像他們這種從孤兒院裡麵長大的孩子,學會包紮已經成為了一種必不可少的技能。應該是怕碰疼師亦,夏普的動作很輕。在他進行包紮的時候,蓋伊一直都在觀察著兩個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被兩個人徹底忽視了,蓋伊突然覺得有些煩躁。心裡麵燃起了一絲無名火,麵容俊美的青年眉頭皺了起來。而且越看夏普溫柔地給師亦包紮,他就越覺得有些不舒服。
那動作一點也不標準,如果讓他去包紮的話,肯定會包紮得更好的。而且這傷口本來就是他造成的,也該由他負責去治療。
不管蓋伊的內心是怎樣的,房間內一直十分安靜。這種有些壓抑的氛圍一直持續了很久,等到外麵再一次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之後才有所改變。夏普這個時候已經將傷口處理好了,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蓋伊,旋即徑直地走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