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魂導列車駛離高樓林立的東海城,窗外的視線頓時變得開闊起來。
古月坐在靠近車窗的位置,注視著窗外飛速流逝的景物,一臉的沉靜。
那一夜的相擁而眠確實讓鬱南淵和古月之間的關係更進了一步,但在前往史萊克城之前的那幾天裡,古月就像是在鬨情緒一樣,對於鬱南淵的態度變得冷淡了許多。
不過鬱南淵卻很清楚,古月並非是在和他鬨情緒,更像是自身陷入了無休止的糾結之中。所以他這些天都沒有怎麼去打擾古月,而是讓其自己冷靜了一段時間。
看著鬱南淵和古月這樣的表現,本就茫然不知的許小言自然不會想到二人背著她獨處了一夜。那天晚上鬱南淵沒有接她的電話,她也隻是稍微對鬱南淵耍了一下性子。
在昨天的許家家宴上,鬱朕和鬱南淵是一起過來的。兩家人之間的氣氛異常和諧,其樂融融。這就讓許小言越發地覺得自己勝券在握了。
許小言今天的心情很不錯,坐在座椅上,嬌俏地晃動著自己的一雙小腿。
走道另一邊的座位上,王金璽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但和古月的沉靜不同,他的眼底深處明顯閃爍著興奮和期待的神色。如果不是進入了東海學院零班學習,他知道自己和張揚子或許永遠也不可能擁有報考史萊克學院的機會。
天海聯盟這邊的教學理念側重於現代的機甲,年輕一輩的魂師們基本上也都是以成為一名強大的機甲師為目標。這樣往往會讓魂師舍本逐末,從而忽略了自身的能力。
舞長空的教學理念則是更加接近於大陸中部地區,也就是以史萊克學院為核心的那片區域。走純粹的魂師修煉路線,注重實戰能力和開發自身潛力,而不是一味地提升魂力。
再加上東海學院的資源傾斜以及身邊同學帶來的激勵,這才造就了如今的王金璽和張揚子。
和韋小楓不同,他們幸運地抓住了這次機遇,改寫命運的機遇。
張揚子此時正在和鬱南淵低聲交談著。
“南淵,你說這次我們考入史萊克學院的機會大嗎?”
“揚子,這可不像是你的性格啊。”鬱南淵微笑著說道:“史萊克學院的招生考核雖然聚集了大陸上最優秀的一批天才,但你會認為自己比那些人差嗎?”
“當然不會。”張揚子驕傲地抬起頭,麵容上也浮現出了一抹笑意。
“可惜這兩年多的時間裡我和金璽沒有表現的機會,不然我們多半也能夠擠入那個少年天才榜的榜單之中。希望在這次史萊克學院的招生考核上能夠有我們大顯身手的機會吧。”
“會有機會的。而且我相信大家考入史萊克學院應該都不會存在什麼問題。”關於拜師雲冥的事情,鬱南淵並沒有外傳。零班眾人之中也就隻有古月知道這件事。
張揚子哈哈一笑。
“我們之中,反正伱和古月肯定是能夠通過史萊克學院的招生考核。”
張揚子雖然隻是提到了鬱南淵和古月,但眼中的自信卻是難以掩飾。隨後他又似乎想到了什麼,眉頭微皺地話音一轉。
“不過史萊克學院的招生考核中要是有單獨的實戰考核,小言恐怕會很吃虧啊。小言是純粹的控製係戰魂師,她的武魂可不具備任何攻擊力。”
張揚子和謝邂性格跳脫,他們私底下的時候就經常八卦鬱南淵、古月和許小言三人之間的關係。
謝邂看好古月,張揚子則是覺得許小言更有機會。二人相互押寶,已經成為了平時的一大樂趣。
聽到張揚子的這番話,原本心情尚佳的許小言,立刻就垮下了臉。她抿著紅唇,麵色有些蒼白地望了過來。
“舞老師一直說史萊克學院那邊向來重視實戰能力。不會真被你說中了吧?”
“行了,不用那麼擔心。史萊克學院的考核不會隻考察這一項的,而且就算是有實戰考核,勝負也不一定是唯一的衡量標準。”鬱南淵無奈地瞥了張揚子一眼,隨後對著許小言寬慰道。
張揚子訕笑一聲,連忙解釋道:“小言,我可不是在故意唱衰你。你也不用當真,我說的未必準確。”
許小言的心態問題早已不是什麼秘密。雖然這些年改善了許多,但想要完全改變一個人的性格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魂導列車的車廂中畢竟是公共場合。鬱南淵三人在交談的時候,刻意將聲音壓的很低。二等車廂內的乘客又大多是普通人,基本上沒有人窺聽到他們的交談內容。
整間車廂都顯得十分安靜,有些乘客更是已經昏昏欲睡了。
對鬱南淵的話,許小言還是比較信服的。她心中的憂慮消散了許多,隻是多少有些不安的情緒。
謝邂其實很想加入鬱南淵三人的話題,可礙於身邊舞長空強大的氣場,他隻得硬生生地憋住。簡直是渾身難受啊。
唐舞麟同樣是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神放空。
這些年慕辰對他非常關照。如果沒有慕辰的悉心指導,他的鍛造水平根本不可能獲得這種飛躍般的提升。
慕辰從來都沒有說過什麼資源傾斜,但卻用事實證明了這一點。
對於慕辰,唐舞麟是發自內心的尊敬。自從父母離開之後,慕辰是少數幾個真正關心他的人。
不過他和慕曦之間的關係卻一直不怎麼親近。
因為慕辰總是喜歡吹捧唐舞麟,這恰恰激增了慕曦的不滿和反感。當初慕曦在天海聯盟大比上主動放棄了鍛造師的比賽,更是讓慕辰第一次對她動怒。
而慕曦將這一切都歸結在了唐舞麟身上,從此留下了隔閡。
後來隨著年齡的增長,慕曦雖然看待事情理智了許多,但她和唐舞麟之間的隔閡卻已經留下,最終隻能是形同陌路。而且在慕曦看來,自己和唐舞麟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和歐陽紫馨一樣,都準備留在東海城,為未來成為神匠而努力。
如果說慕曦隻是讓唐舞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那麼歐陽紫馨和許曉語的事情就是徹底摧毀了他年少時期的幻想和憧憬。現在要離開東海城了,他不知道為什麼,隻覺得極為傷感,內心空蕩蕩的。
這或許就是少年患得患失的心理吧。
前方一片迷茫,身後是東海城這座傷心之城。
窗外的景物不斷地變換著。月升日落,夜幕降臨。
車廂內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長時間的旅行讓很多乘客都已經睡著了。
零班眾人也不例外。許小言之前還在和鬱南淵玩鬨,偶爾輕踢幾下鬱南淵的腳,以緩解內心的不安。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困意也逐漸將她侵襲。
唯有鬱南淵和古月仍然保持著清醒。古月望向窗外,鬱南淵則是就這麼靜靜地注視著古月。
感受到鬱南淵灼灼的目光,古月的麵色頓時變得有些不太自然起來,回過頭微嗔地瞪了鬱南淵一眼。
鬱南淵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隨即伸手輕微地晃了下許小言。
“小言,你要是覺得困的話就和古月換個位置,靠窗舒服一點。”
“哦、哦。”許小言迷迷糊糊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