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緯聽令, 忙將支票塞到葉希允手裡, 微微躬身, 告辭上車。
他們很快離去了。
葉希允望著遠去的豪車, 身體無力地軟倒在地,哭得淒淒慘慘:“我以前覺得分手了, 拿一筆分手費很爽。可真的拿了,才知道,相比失去的感情,得到的東西一文不值。對不起, 星默,我誤會了你, 你原諒我……”
徐星默現在跟她同是天涯淪落人,哪裡還談什麼原諒不原諒。
遭遇讓她們的心在這一刻貼近了。
她跟虞小漁扶起她, 往公寓裡走,一邊走, 一邊勸:“哎呀, 好姑娘,彆為狗男人哭了,來,姐幫你看看他給了你多少分手費, 嗯……1000萬, 還行,你現在也是千萬富翁了。”
“我喜歡他。真的。雖然我們相處時間短,但我的感情是真的。”
誰說不是真的呢?
那男人那般相貌、氣質、身份, 每一樣都是女人的毒/藥。
三人到了公寓門前。
徐星默開了門,扶她坐到沙發上,又去倒了幾杯熱茶。
虞小漁累得夠嗆,臉色透著不正常的紅,癱到一邊的沙發上。
徐星默看得皺眉:“小漁,我以為我夠虛了,你這個身體素質也不行,得鍛煉,天天窩房間裡敲鍵盤,總有一天,身體也要被敲毀的。”
虞小漁不置可否,接了一杯熱茶,吹了幾口,喝了下去,喘息道:“我特麼是、是有點中暑,外麵那麼熱,我天,快,空調開下……”
徐星默:“……”
她把空調開了,從冰箱裡拿了一瓶冰凍的礦泉水,放到了她額頭上。
冰涼感讓她精神一振,似乎活了過來。
“葉希允,也就這一次了——”
虞小漁氣喘籲籲:“彆再出幺蛾子了,我的身體可吃不消,不管你了。”
葉希允沒說什麼,走過去,抱著她的手臂,萬分依戀的姿態。
兩人對視一眼,姐妹情深。
徐星默看得心裡有一絲絲不舒服,但也沒表現出來,簡單陪著說了幾句話,就告辭離開了。下樓時,她想著彆人的淒慘經曆,覺得自己也不算太淒慘,一番對比,心中竟有種詭異的安慰。
得,她心裡怕是也住著個小壞蛋。
打車回彆墅。
彆墅門外有人等候多時。
是成鄴。
他安排人給圍牆加了防護電網,又找來了幾個幫傭。兩女一男。男的三十多歲,很憨厚的長相,兩女的是一對母女,母親也是三十多歲,看著溫柔樸素,女孩才六七歲,穿著一條洗得發白的連衣裙,撲閃著一雙天真的大眼睛。
這是什麼意思?
徐星默下了出租車,走過去,皺起眉:“你在乾什麼?”
成鄴解釋:“我怕你一人住不安全,給你找了幾個幫傭,這個是劉哥,以前在我家乾過,人很本分,這個是他妻子,這個是他們的女——”
他還沒介紹完,徐星默冷著臉打斷了:“謝謝。我不需要你。”
彆分手了,還來獻愛心。
這樣隻會讓她更傷心。
成鄴不懂她的心思,見她邁步要進彆墅,伸手攔住了:“彆這樣,星默,我很擔心你,那男人誰知道什麼時候過來。”
“他什麼時候過來,關你什麼事?”
她態度很冷,話語顯得不近人情:“我們分手的那一刻,你就再沒權利管我的事。趁我還有好臉色,趕緊走人哈。”
成鄴聽得皺眉:“我知道你心裡怨我,你也可以儘管怨我,但不要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星默,你是個灑脫的女孩子,不要因為我而改變。”
“誰因為你改變了?我本就是這樣一個人。”
“我知道你不是。你很善良,郝運萊拋下你離開了,你也憂心他的安全,一直在找他。你是個好女孩。”
儘管如此,你還是放棄了這個好女孩。
徐星默心裡一陣痛,麵上依舊冷漠:“你把人帶走吧。明天我會自己找人。我也會照顧好自己。”
話音剛落,手被一隻小手抓住了。
小女孩眨著一雙烏黑的大眼睛,藏了星光似的,照得人心裡亮堂堂:“姐姐的大房子真漂亮。成哥哥說,星星聽話的話,姐姐就會讓星星住大房子。星星好喜歡這個大房子,姐姐讓星星住好不好?”
這是在利用一個小孩子嗎?
徐星默看向成鄴,後者不自在地轉開了頭。
圍牆上的防護電網安好了,醜化的彆墅沒眼看。
她氣得直嚷嚷:“拆了拆了,我是住彆墅,不是住監獄。”
成鄴:“……”
他沒讓拆,低聲安撫著:“你先忍一段時間,如果那男的沒再出現,我就讓人給你拆了。”
“這是我的彆墅。”
“你能不能尊重下我的意見?”
“分手了,就不要有多餘的關心。”
“這是對彼此的傷害!”
徐星默吼到最後,忽然不想跟他說話。
她推開他,往彆墅裡去。
成鄴帶人走進去。
徐星默看到了,不怒反笑:“成鄴,恭喜你徹底刷足了我的厭惡值。”
她開了車出門,速度很快,眨眼間就沒了影。
天色漸漸黑了。
她不想回家,不想回公寓,就開著車在市區四處閒逛。
無聊。
空虛。
她想著今後都是這樣的人生,就想發瘋。
必須做些什麼。
學習或者工作,必須做些什麼。
她真的不想再戀愛了。
都是奇葩。
她胡思亂想間,忽然透過車外後視鏡看到一輛黑色豪車像是跟著自己。
她加速,他也加速。
她轉彎,他也轉彎。
確定了,被跟蹤了。
會是什麼人?
她一向不跟人結仇。
徐星默告訴自己要冷靜,緊握著方向盤,尋找安全的停車地點。然後,她瞄到了一家酒店,名字叫盛世,跟那個男人有關,雖然不想跟他有牽扯,但特殊時刻,還是開了過去。
停下車,看著後視鏡裡也停下的那輛黑色豪車。
遠遠的,有酒店保安模樣的人走來。
徐星默看到了,降下車窗,狠狠揮手,等他們過來了,發出求助:“我好像被人跟蹤了,就是後麵那輛車,你們能幫我看看是什麼人嗎?”
兩個保安很樂意當護花使者,當即一臉正義地說:“小姐,彆怕,我們會保護你的。”
於是,懷著保護美女的英雄情懷,他們過去了,急促敲了幾下車窗,還語氣惡劣地說:“喂,出來!”
車窗緩緩降下去。
露出一張在申市超有辨識度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