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9(2 / 2)

“好了,媽,我明天就走了,咱彆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影響心情了。”

林桂芳心裡更不痛快了,他說的倒是輕巧,他出了門這些事也就傳不到他耳朵裡了,但他周家的臉確是實實在在地丟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這話能是虛的,早知道當初她就是拚著死,也不能讓她兒子招惹那喪門星。

她剛要罵他,哪知劈飛的木柴撞到了周邦國的大腿,瞬間腿上流了不少血,林桂芳嚇了一大跳,也懶得管張秀兒長短。

聽到村子裡關於張秀兒似是而非的傳聞已經是晚上了,張季山又回來罵了一通,讓她老實點,不要再和張大海有來往。

於朧則躲在後院裡做減肥操,不參與前屋的爭吵。

第二天,周邦國收拾好行囊,準備去部隊報道。

張秀兒送周邦國出了村,一路上依依不舍,臨了還掉了兩滴淚,哭著向他傾訴村裡的那些流言都不是真的。

——

躺在床上的人眼皮動了動,在房間的門嘎吱被拉開後,陡然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透著寒光,像是草原上鎖定獵物的灰狼,鋒芒淩厲帶著殺氣。

“老孫,我從家裡帶了點特產過來,你和靳陽分一分”,門外傳來了男人粗獷的聲音。

聲音在床上的人聽來有些虛幻和不真實。

“周邦國?”男人聲音粗重且沙啞,腦子也短暫地斷片著。

“呦,咱們連長半個月沒見,就記不得我了”,周邦國在宿舍門口打趣了一聲。

不同在家裡的拘束,周邦國覺得和戰友待在一起要輕鬆自在得多。

半個月沒見?

靳陽覺得自己腦子有點疼,從他調職邊防後,他和周邦國已經好幾年沒見麵了,當然也有他故意疏遠的原因

他明明記得前一刻還在邊境的叢林裡追捕非法入境的敵對勢力,當時為了保護戰友,他身中數槍,就算被搶救回來了,那也應該是在醫院才對。

雖然時隔數年,但靳陽對現在身處的環境還有些印象,這不是自己曾經在偵查連時候的宿舍嗎?

而眼前的兩人是連隊的指導員孫佑為和連副周邦國,多年未曾見麵的戰友。

他心底越發混沌和迷糊了,難道這是一場針對他的玩笑,還是他記憶出現了錯了。

周邦國因為急著回去打銷假報告所以沒在他們宿舍多待,同宿舍的孫佑為和他打了一聲招呼,不一會也出去了。

靳陽從懵神的狀態中回過神來,恢複了極佳的觀察力和判斷力。

牆上掛了一分掛曆。

1980,他捕捉到了最關鍵的字眼。腦子裡傳來嗡鳴聲,明明是1990才對。

他分明記得在他們出任務的前一天,還是1990年8月1號,那一天恰好是建軍節,所以他記得再清楚不過了。

靳陽快速走到桌子麵前,拉開抽屜後,裡麵赫然放著一個黑皮的筆記本,這筆記本是上戰場的前一年,他爸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他有記日記的習慣,雖然不是每天都會記錄,但會記一些對他而言比較重要的事情。

打開日記本,還有一半的空白頁,實則這本日記本早已寫滿,被他藏在了箱底,偶爾會翻出來看看。

日記裡著墨最多的就是今年年初的那場戰爭,那是他第一次參加戰爭;而日記的後半部分,是關於一個他放在心上,卻求而不得的姑娘的內容,卻成了空白。

靳陽怔怔地看著日記本的空白處。咕嘟一聲,唾液吞咽的聲音。

他真的回到了1980年?他看著掛曆上被劃去的日子,今年的建黨節都還沒過。

那他是不是有機會把握住那個姑娘。他和於朧相識於八一年夏,隻可惜當他不可自拔地愛上她之後,才知道她原來是周邦國的未婚妻。

靳陽做不出奪人.妻的事情,更何況這人還是和他有著過命交情的兄弟。

哪怕心再疼,他也隻能強壓下愛意,笑著祝福他們,然後狼狽地遠遁他鄉。以為不見麵就能淡忘這段感情,可誰知他非但忘不了,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深刻。

當真求不得,放不下。

因為時間太過久遠,靳陽也記不得周邦國是什麼時候定得親。握緊了拳頭,像是久處黑暗的人,忽然迎來一絲曙光,他心臟也忍不住劇烈跳動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感受過這麼緊張的情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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