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舞蹈隊新來的那個女孩,你之前不是還讓靳旭請人家來家裡吃過飯啊!”靳晴道。
“是不是前幾天文藝彙演,跳芭蕾舞的那個姑娘”,柳如蘭手掌一拍。
“對,就是她。”
“你哥真的跟人表明心意了。”
柳如蘭原本還在發愁靳陽感情的事要怎麼辦,之前還想著要不要再撮合一下他和人家姑娘,結果沒想到這臭小子平時不聲不響,卻直接給她整了這一出。
他還真行。
“是真的,但是人家沒同意,他在人宿舍樓外麵守了一天,我們整個營區估計都知道了,您怕是最晚知道的了。”
“那姑娘為什麼不同意啊?”柳如蘭不由有些著急,兒子好不容易鐵樹開花,結果卻撞上了一塊鐵板。
“人本來是喜歡他的,之前還倒追過他,結果他冷著一張臉把人家嚇跑了,現在又想追回來,哪那麼容易。”
柳如蘭心情可謂是起起伏伏,估計比靳陽這個當事人波折還要大。
——
“於朧,你過來一下”,王指導朝她招呼了一聲。
於朧跑了過去,王指導身邊還站了一個人,穿著藏藍色的工服,於朧對她有幾分印象,感覺有些眼熟,卻一下想不起人是誰了。
“於朧,這位是工會的柳主任,柳主任說想看看文藝彙演那天跳芭蕾舞的姑娘,我就帶她過來了”,王指導笑道。
“柳主任你好”,於朧露出了一個微笑。
“這姑娘真漂亮。”精致得像個娃娃,看著越發順眼。
她就說這姑娘長得這麼好看,靳陽怎麼會不喜歡呢!她一個女人看了都有種想把小姑娘抱在懷裡揉揉捏捏的衝動。
於朧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今年多大了。”
“馬上就17了”,她道。
年紀稍微小了一點,和靳陽相差了□□歲,法定結婚年齡都沒到,不過沒關係,可以先談著戀愛,等到了年紀再結婚,隻要靳陽有個結婚對象她就不著急。
“王指導,我帶小姑娘出去走走,順便吃個飯,你應該不會不放人吧!”柳如蘭笑道。
“我哪敢不放人啊!”王指導好笑道。
去食堂的路上,柳主任問的問題讓於朧越發覺得怪異,比如她
是哪裡人,家裡幾口人,爸媽是做什麼的?總感覺像是在查她戶口一樣。
“柳主任,你問我這些問題,是有什麼事嗎?”於朧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難道她想給自己說媒不成,她知道部隊裡的很多年紀大的女性領導,都很熱衷做媒人。
“我對長得漂亮的姑娘都喜歡,食堂的大鍋菜還是差了點味道,我聽說你和靳晴是好朋友,周末你跟她來家裡,我給你們做點好吃的,你看看你,太瘦了一點。”
於朧一下想到,她是誰了。靳旭他媽,難怪她說怎麼那麼熟悉。
“柳主任,我周末要去拜訪親戚,所以可能沒空去吃飯”,於朧斟酌著措辭。
“叫我柳姨就好,柳主任也太生分了,這周沒空那就下周好了,總會有時間的”,柳如蘭擺擺手,不在意地道。
“那好,有時間我會過去的”,她抿唇笑道。
——
於朧研究了一會她大伯家的地址,位置好像是在大學城附近,但是沒有導航,她也是問了不少人,才知道該怎麼坐車過去,中途還要下車轉車一次。
於朧按江靜給的電話撥了過去,和對方約了這周末會上門拜訪。
“我記得你那裡挺遠的,你一個女孩自己出門不安全,我到時候讓你哥去你那裡接你”,電話那頭的人說道。
“謝謝大伯”,於朧回道。
因為要上門拜訪,肯定不能空手過去。就算江靜不說,於朧也清楚這些人情世故是必不可少的。
所以她提前買了一斤水果糖,外出非公乾不能穿軍裝,這是規定,於朧就穿了之前買的那條紅裙,出了門,下樓的時候碰到了靳晴。
“小茉莉,你穿得這麼好看,是要出去嗎?”靳晴問道。
於朧點了下頭,“去走親戚。”
“你在城裡還有親戚啊!”靳晴聽說過於朧是從比較遠的農村過來的人。
“嗯!我這也是第一次去。”
“那你要注意安全,你把你要去的地方告訴我一聲,真有事的話我也好幫得上忙。”靳晴說了一聲。
出了營區後,於朧等在了公交站,電話裡說的是早上九點,在他們營區外的車站等。
一輛公交車又駛了過去。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可以再休息會,於向學清早
就被叫了起來,讓他去接人,他心裡有點不耐煩,但還是耐不住他爸的催促。
睡意綿綿地出了門,轉了兩次車,幾乎在車上耗了兩個小時。因為他也是第一次去,中途坐錯了站,來來回回又折騰了不少時候,總算到了目的地。
不過比約定的時間也直接晚了半個小時。
下車後他在車站四處打量了好些時候,但卻沒看見人,他不由有些著急和不耐煩。
於朧因為等的時間比較長,所以乾脆就去了車站對麵的照相館坐了一會,一但有車過來,她注意力會放在外麵。
然後和林定安聊了會天,他三句話離不開老本行,全是跟攝影有關的。
於朧對攝影不是很了解,所以大多數時候隻是附和他。
直到看到一輛車過來後,車上下來了個青年,沒有直接離開,而是探頭探腦的,似乎是在找人。
於朧心想可能是他,於是出了照相館的大門。
於向學看著迎麵走來的紅裙姑娘的時候,不由眼前一亮,這姑娘實在過於驚豔,模樣生得精致,仿佛擺在玻璃櫥窗裡的洋娃娃。
眉眼乾淨,皮膚通透,紅唇豔而不糜。
“你是於向學嗎?”姑娘問道。
讓於向學頗有些受寵若驚,“我是,你是於朧?”
“嗯!是我。”
於向學張了張嘴,誰能想到這就是農村養大的女孩,沒有黝黑粗糙的皮膚,瘦小的個子,拘謹的個性,反而漂亮得不像話。
他這輩子就沒見過比她好看的姑娘了,不由有些臉紅。
“我路上坐過站了,所以來晚了,你彆介意啊!”
“你應該也是第一次來這裡,坐錯站很正常的,倒是我還要麻煩你過來接我,是我該不好意思的”,於朧笑道。
於向學忙擺了擺手。
轉了次車後,於向學帶著於朧進了一棟居民樓。
“向學哥,待會進家裡我有什麼要注意的地方嗎?”於朧提早問道。
“沒什麼要注意的,家裡人都好相處的,就是我妹剛剛插隊回來,脾氣有點不好,你多擔待一點,還有我們沒跟爺爺說我小叔去世的消息,隻說他有國家分派的重要任務,暫時不能回家”,於向學解釋道。
“媽,我們回來了”,到門前後,他敲了下門。
門開後,不大的客廳裡四五個人,顯得很擁擠,屋內人的視線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她大伯夫妻兩,大姑夫妻,還有她爺。
於朧挨個叫了一遍這些陌生的親戚,看到於老爺子之後,於朧第一時間想到了那副名叫父親的油畫。
老爺子麵容黝黑乾瘦,上麵布滿了深刻的褶皺。
她第一時間就把自己買的水果糖給遞了過去,看到水果糖後,於大伯母對她的態度明顯熱情了幾分。
於大伯埋怨道:“來就來,買什麼水果糖,一斤水果糖幾塊錢,你自己都還是個孩子。”
於朧笑了會。
“爸,這孩子就是斯禮的女兒,你看看和斯禮長得像不像”,於修宜在老爺子耳邊大聲說道。
“你不用說這麼大聲,我聽得到”,老爺子同樣大聲喊道,看著中氣還算比較足。
於家人也細細地打量著這漂亮得不像話的姑娘,從她的眉眼還是能看出於斯禮的一兩分俊秀模樣,隻是姑娘麵容的精致程度完全超越了她的父母,可以說青出於藍更盛於藍。
於修宜前段時間去到鄉下,知道他弟弟英年早逝,隻留下了個女兒後,就對這個侄女異常心疼,也不免生出幾分好奇。
直到見到小姑娘後,他才發覺他弟弟是把所有的運氣都用在了這個女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