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年輕人長得一表人才,十裡八村也找不到比他相貌更好的人了,氣質十分硬朗。
林桂芳眼睛滴溜溜地轉著,然後問靳陽,“我聽說你和我家邦國是戰友?”
靳陽點了下頭。
“那感情好啊!我是周邦國他媽,你是叫靳陽是嗎?我聽我家邦國提起過你,他有沒有托你帶什麼話給我?”林桂芳的嘴像是上了發條一樣,嘟嘟地問個不停。
“他沒讓我帶話。”靳陽回道。
“也是,他昨天就給我打電話了,有什麼話他都在電話裡說了”,她自顧地點了下頭。
“對了,你和我家邦國在部隊裡誰官大啊!”她又問道。
這個問題讓靳陽略有些尷尬,於朧此時從房裡出來,手上拿了個信封,“林嬸,這是周邦國托我帶回來的,你自己看少了什麼沒有?”
林桂芳注意力一下被吸引過去,當場就拆開了信。
信封裡有十張大團結和一封長信,她數了下錢,笑得見眉不見眼,“這孩子怎麼又寄這麼多錢回來,我都說了讓他不要寄不要寄,他偏不聽。”
“林嬸,東西沒少吧!”於朧提醒道。
“沒少,沒少!”
“沒少的話,出了這門,就跟我沒關係了!”她笑道。
然後在桌子前麵坐了下來,林桂芳原本還想再和他們嘮嘮嗑,不過拿到錢,她著急回去藏起來,省的丟了,於是跟他們說了一聲後,風風火火地走了。
直到林桂芳走後,張季山臉色才好了幾分,原本是想跟於朧說之後彆管周家的事,不過想到親家還在這裡,他張了張嘴就打住了。
“親家,地裡最近收成還不錯吧!”柳如蘭問道。
“這兩年都還不錯,至少能吃得飽飯,比前幾年是要好多了。”張季山道。
聽他們聊天,於朧覺得沒什麼意思,跑去了廚房。
廚房裡除了她媽,還有張季山大哥的老婆,也就是她伯母,兩人在廚房裡頭忙前忙後地做著飯菜。
“媽,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嗎?”於朧問道。
“你笨手笨腳的,彆給我添亂就行了”,江靜用手臂擦了一下臉上的汗,在大鍋裡翻炒著。
“對了,你去隔壁看看你奶和你妹她們回來了沒有”,她抽空道。
劉連英昨天帶著張學雷回娘家了,而江靜說的妹妹,則是大伯母的兩個女兒,一個比於朧小了幾個月,一個今年還在讀小學。
和於朧差不多大的,也是小學畢業就沒讀書了,在家裡幫忙乾農活,最近正在相看人家。
大伯母還有一個女兒,早就嫁了出去,嫁得比較遠,基本一個月才會回娘家一次。
於朧跑去了隔壁,大門是開著的,張芬正蹲在井邊打水。
“張芬,你奶回來沒有?”於朧喊道。
張芬是個比較精瘦的女孩,因為常年下地乾活,所以皮膚比較黑。
“還沒!”張芬抬頭道。
“你待會記得來我家吃飯。”
“好!”
她話不是很多,性格也比較拘謹,於朧和她沒什麼話說,就跑回去了。
晚上,張家大伯家的兩個姑娘跟著她爸從隔壁過來,張連英這麼晚還沒回來,今天晚上估計是不回來了,張季山心裡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他媽不在他還自在一點,要是她真在,以她那張嘴,還不知道要說出什麼難聽的話,到時候!過不定會得罪人家親家,要是因為這,讓他們對他家有不好的印象,實在是得不償失。
張家一下就熱鬨了起來。
飯桌上,張季山先是給兩家人相互做了介紹,然後問道:“靳陽,能不能喝酒?”
“能喝一點,不過喝不了太多”,靳陽道。
張季山對他印象十分不錯,“沒事,今天都是自己家人,就算是醉了也沒多大關係。”
靳陽他們這次過來帶了不少東西,當然不全是從省城帶過來的,有些是在當地置辦的,畢竟上人家姑娘家的門提親,總不可能兩手空空去人家裡,這不像話,姑娘家臉麵也會掛不住。
所以柳如蘭找了點關係,在她們到縣裡以前,就讓人提前把東西給置辦好了,她們下去的時候也順便讓人把東西給一起帶上了。
其中就包括一箱茅台酒。
張季山沒什麼其他太大的愛好,就是貪杯,那箱酒他是稀罕得不得了。飯桌上,他拿了一瓶酒出來。
“親家,靳陽他爸怎麼沒一起過來”,張家大伯母汪真問道。
“他爸公務比較忙,沒時間過來,平時家裡的事,也都是我做主,他在不在都沒什麼要緊。”柳如蘭笑著回道。
飯桌上的氣氛越發熱絡起來,張季山和張大伯輪流灌靳陽酒,柳如蘭也沒勸,隨他去喝。
白酒的後勁足,不一會他臉上幾分淡淡的紅暈若隱若現。
坐在她媽旁邊的張芬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她稍微抬了下頭,眼神瞟到靳陽的時候,像是受了驚嚇,又收回了目光。
這兩年,家裡給她相看過幾戶人家,不過大都都是莊戶人家,條件很一般。
而於朧的這個男朋友,是她見過最俊朗的人,再看他旁邊坐的於朧,唇紅齒白,皮膚白得發光,兩人坐在一起,像是金童玉女,十分和諧,讓人連嫉妒都生不是來。
她不由有些羨慕,要是兩個人能換一換就好了。
“張季山,你們彆給小靳灌酒了,不然真喝醉了”,江靜道。
“這是我們男人的事,你個女人懂什麼?”張季山打了個酒嗝,因為這酒後勁實在足,他又喝得比較多,所所以說話不免有些大舌頭。
“小靳,不用理他們,你彆喝了”,江靜見勸不住喝高不認人的張季山,隻好勸靳陽。
“沒事,你讓他喝,”柳如蘭笑道,“平時他在家裡就常跟他爸拚酒,喝這點沒事的。”
江靜見狀,也就不再勸說。
靳陽他眼神總歸比張季山他們看著清明,張季山平時喝的都是家裡的土酒,度數都不是太高,第一次喝度數這麼高的白酒,他估計還沒掂量清楚自己的酒量,嚷嚷著勸酒。
直到這頓飯吃到結束,外麵的天這時候還不是特彆黑,因為家裡沒有電燈,所以江靜點了兩根蠟燭,於朧幫忙把桌上的碗筷給端到了廚房。
於朧回頭看向靳陽的時候,他臉上的紅暈又加深了幾分,和她視線對上後,他又默默轉了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