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對了。”金兀術恍然頷首,卻又微微蹙眉。“不過時參軍,什麼叫俺萬一得勝?”
時文彬驚得身上寒毛都起來了,卻是直接撲通一聲跪下。
“起來。”而不等對方請罪,金兀術便不耐揮手。“之前兩次帶回那種回信俺都沒殺你,今日如何為這個殺你……便是真要殺你,也須你把這一堆搶來的宋國文書給念完!”
“若還有文書就趕緊念!”另一位阿裡將軍也漸漸不耐。“不要誤事!”
時文彬匆匆謝恩,狼狽再起,然後在岸上翻騰了半天,卻還真又找到一封未讀過的文書,可大略一看,卻又忍不住淚流滿麵。
“如何又哭了?”金兀術無語至極。
“回稟四太子,”時文彬勉力收淚而對,卻又怎麼都止不住眼淚往下流。“這是一封針對靖康以來到剛剛年節時所有降人的一封文書……說的是,年節之前,因為金軍……因為我大金軍力強盛,不可強人所難,故有大宋文武手無寸兵者、力戰窮途者,為金人所迫,一時曲身金人府中、軍中者,皆可赦免,皆許反正歸宋……唯三者不赦!”
“哪三者?”金兀術瞅了瞅自己案前淚流不止的時文彬,又看了眼帳中那數量頗多,然後一時騷動的一堆沿途宋國降人,卻是冷冷相詢。
“一曰有違節度、謊報軍情、不戰而逃之授節太尉,如劉光世者;二曰為虎作倀,有攻殺、鎮壓大宋軍州士民實跡,如知濟南府劉豫者;三曰……三曰有受金人軍職,出謀劃策,位屬敵國如知沂水縣時文彬者……”勉力讀罷,時文彬努力控製情緒,卻還是忍不住眼淚嘩啦啦的流下來。
而金兀術也在稍作思索後忽然撚須大笑,笑完之後方才搖頭不止:“老時,俺算是聽出來了……這其實就是誰都赦,但你們三個實在是太跳脫,所以無論如何不能赦!不然天下雖大,對岸的趙宋官家卻如何聽過哪裡有如你們三個的什麼者?”
時文彬聞言愈發落淚不止。
金兀術看的好笑,卻又連連催促對方繼續讀那些旨意……而等時文彬上氣不接下氣讀完之後,這位四太子方才揮手將閒雜人等斥下,並與阿裡、訛魯補兩位將軍,還有十七八個女真、契丹、奚人猛安(千夫長)一起,甚至還留下了皇宋官方認證的宋奸、參軍時文彬,算是召開了一場擴大型的軍事會議。
“不管如何,這些文書隻能說明俺的計策成功了!”金兀術昂首挺胸,絲毫沒有前一晚見到那張絹帛後親手抽了時文彬十幾鞭子時的那種失態。“宋國的新官家被俺激到,亂發旨意且不提,最要緊的是,他現在根本不跑了!而後日,咱們便可以嘗試搭浮橋渡淮了!”
“為何這麼倉促?”阿裡忍不住蹙眉提出了質疑。“宋國皇帝的那些旨意我是不懂得,但四太子的計策成功了好像卻似乎也是真的,而那宋國皇帝既然都明發了旨意說就守在八公山一步不退,又讓他們的丞相帶著皇嗣在後麵以防萬一了……如何還要如此著急渡淮?不能慎重一點,等物資更齊備穩妥一些嗎?”
“有三個緣故。”金兀術昂然答道,一副智珠在握之色。
ps:感謝新盟主君憶星,不用說了,這也是老書友了……但是漢故征西將軍為啥想當團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