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正好是天剛剛暗下來的時候,用力洗碗的江靜柔忽然感覺到皮膚好像被針紮了一樣,頓時她整個人僵在了那裡。
這種針紮就是劇痛來臨的征兆,原本隻是子時,後來是子午,如今連酉時也要來了嗎?
就在江靜柔思考這些的時候,針紮的感覺越來越強,慢慢的仿佛整個身體都被無數的細針紮穿了一般,疼痛的讓人難以言語,手中的碗自然也放下來,整個人忍不住發出了痛苦的聲音。
隻是片刻,疼痛再一步加劇,很快她就支持不住趴在了地上,好在她很有經驗,在倒地之前,已經拿出一塊隨身帶著的手絹咬在了口中,雙手也死死的抓住了兩根短棍。
這是她經曆太多次蠱蟲發作之後一點小經驗,特彆是手中抓住的短棍,最初因為疼痛,指甲忍不住亂抓都脫落了,以至於連累到做雜役。
或許是因為經曆次數太多了,雖然痛苦依舊,但仿佛也沒有以前那麼難忍了,而幾個同樣做雜役的人,此時也望著她,自從數月前中午時候江靜柔發病後,這樣的情況他們也看多了,雖然有些不忍,但他們並沒有一個人會幫忙,他們都是違反堂規的人,做完事情就會離開,和一個可能犯了重罪的人有深交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足足一刻鐘的疼痛漸漸的消退,江靜柔也終於喘息的從地上爬起來。
本來就炎熱,此刻隨著抵抗劇痛,她渾身的衣衫都已經濕透了,但她並沒有要脫掉那怕一件,重新坐起來之後,隻是稍稍調整了一下呼吸,既然再次拿起碗刷了起來。
這一次她隻是刷了幾下,忽然一個人影出現在跟前。
這個人影她實在太熟悉了,自從來到這裡做雜役,她沒有一天不想念,但真的出現之後,她發現自己不但沒有一絲驚喜,反而一股更加說不清楚的恐懼充斥著心頭。
“小柔!”梅俊彥望著眼前的女人,終於叫了一聲,就在剛才他很清楚的看到她痛苦的樣子,他也明白這是因為自己,一瞬間他甚至感動了,如果沒有那件事情,他相信自己一定會給她一個名分,甚至是他當初答應的正妻之位,可是他不敢。
江靜柔終於抬起頭,望著這個曾經自己準備寄托希望的男人,梅俊彥的樣子和當初沒有什麼區彆,隻是她忽然發現,曾經寄托仿佛不見了。
“小柔,對比起這麼多時間來都沒有看你,我也沒有辦法,你知道我不想被人懷疑,今天林皓明離開做任務了,所以我再也忍不住來見你!”梅俊彥蹲了下來,用其他人難以聽到的聲音說道。
“我現在還要做事!”江靜柔有些喘息的說道。
“沒關係,能看到你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我馬上就要走,這是我從龍顯那裡得到的丹藥,可以抑製你身上的疼痛!小柔你在我心裡依舊是最重要的,隻要熬過去,我一定會娶你,我要風風光光的成為我梅家的人!”梅俊彥看似激動的說了這麼一番話,隨後悄悄的塞給了江靜柔一瓶丹藥,跟著離開了。
江靜柔緊緊抓著手中丹藥,之前的恐懼不但沒有消散,反而更加強烈了,眼睛一直望著梅俊彥直到他消失之後,這才長舒了一口氣,仿佛做出了什麼選擇。
工作還在繼續,直到快子時的時候,她這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小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