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四娘點點頭,她不用回頭看也知道,身後傅家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有多凶惡。
二人進屋關門,燕潮見也不廢話,開門見山道:“你給我的信裡寫了什麼?”
傅四娘正給她煮茶,聞言一顰眉,“公主沒收到?”
“信被人掉了包。至於是誰……”燕潮見頓了頓,容洵?二皇子?可他們想要的是自己手裡的圖紙,不直接殺了她,反而讓她受個不輕不重的傷,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在自己親口拒絕站隊之前,二皇子不會使這般偏激的手段。
她便搖搖頭,正要開口,卻瞟見自傅四娘袖中露出的皓腕上有一處淤青。她頓了須臾,終是沒有問,“罷了,信被掉包的事不提,你先說。”
傅四娘點頭,“容家三郎先前來府上找過阿兄,阿兄似乎瞧出了容三郎是二皇子的人,這才叫我立刻書信一封去告知公主。”
這個燕潮見知道。
“信裡就說了這個?”
“就這個。”
燕潮見一雙細眉不由顰起,如果隻是這些內容,那有什麼值得掉包的?
容洵來傅府,想必也是受二皇子指使。大抵是哪裡被他察覺出了不對。
燕潮見仍想不明白,她本以為自己隻要知曉信的內容,便能知道害自己摔下馬的人是誰。可如今看來卻並非如此。這一切仍是重重迷霧,她伸手出去,什麼也撥不開,什麼也看不見。
“我知道了。”她站起身,茶也不喝了,“若再有什麼事,我遣人出宮來尋你。”
傅四娘應聲,正要送她出去,門外忽然傳來騷動,是一道陰柔刺耳的女聲:“有些人瞧著進宮沒了著落,這會兒倒開始動旁的心思啦?哎呀,吃人飯不拉人屎的玩意兒,臭氣熏天。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傅家養出了個攀權附貴的教坊女呢。”
這指桑罵槐的汙言令傅四娘欲要推門的手顫了顫,她收回指尖,將留有淤青的手腕往袖中藏了藏,笑得極勉強,“公主莫要理會,我這就送你出去。”
燕潮見卻問,“外頭說話的是誰?”
“應……應當是我二姐。”
“二姐啊,那倒沒事。”傅四娘垂首,聽見旁邊燕潮見這樣念了句。
還不待她反應,門扉被燕潮見砰一下推開,她大步行至院中,問:“方才說話的是哪一個?”
傅家幾個嫡出小姐正坐在院子裡,說話的顯然是正中央的一妙齡女子。
她生得明豔動人,隻可惜嘴歪著,眼皮掀著,輕蔑嫉妒之色還未來得及收回去。聽見公主問話,忙立起身:“公主,是我,方才是我在說話。”
傅二娘是嫡出,自然對傅四娘百般不屑,平日裡種種刁難從未少過。更彆說傅四如今巴結上了公主,她想想就氣得牙疼,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是什麼下賤東西。
這會兒被燕潮見搭話,她意外之餘又有些竊喜,自己這是要得公主青睞?
便見燕潮見一頷首,幾步行至她身前,揚起手利落朝她臉上甩了一巴掌,打得她頭向後偏,撲通一聲撞在身後石桌上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