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1 / 2)

嫡公主 山如雲 8151 字 11個月前

容洵被燕潮見一推,心底就明白過來她的意思了。

那個脫殼王八叫這個黃衣的女子“當家”, 那她八成就是薛家的人。還真是叫他們誤打誤撞。

不過可惜容洵並不覺得他們上了薛家包下的船的事是個巧合。

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

他眯眼, 看著黃衣女子聽見燕潮見報出的名號後眉頭隨之皺了一皺,便知她是知道容家的。

那倒好辦。

他往前跨了一大步, 斂眸, 再抬眼, 神情變了,墨色衣裾合時宜地往後翻飛了一瞬, 配上容洵揚起的眉梢,往下撇的嘴角,蔑視人的眼神,活脫脫的就一個二世祖, 叫人挑不出半點毛病來。

也不等黃衣女子反應,他開口就是一句:“我呸!敢叫我給你後頭那個王八賠禮,我不讓他給我磕頭就是給臉了。”

燕潮見在後頭瞧著容洵自然無比的做戲,麵容不露聲色, 心底倒笑出了聲。

黃衣女子愣了下, “你——”

“你什麼你,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我阿翁是誰嗎?我阿翁可是當朝閣老,你算哪根蔥?啊?趁我暴脾氣沒上來, 趕緊給我閃開, 我今兒還就要揍一揍你後頭那個王八蛋!”

容洵秉著要動嘴也不忘動手的原則, 不由分說幾步越過她, 將她身後的脫殼王八拎了起來。

那男人先前聽見“容家三郎”的名號時, 就已經被唬住了。這會兒被他一揪,一扯,一拎,臉上瞬時沒了血色,苦著聲音求饒:“郎君有話好好說,我錯了還不成嗎,我我可以退你錢!”

“退錢?現在知道慫蛋了?晚了!”容洵斜著眉眼,說完就一拳出去,揍得他一記悶聲,下巴直往後仰,若不是被容洵揪住,這會兒該飛出去了。

沒想到容洵說動手就動手,眼看著第二拳就要朝他腹部落下去,那個黃衣女子急了,“住手!”

可惜容洵就當她放了個屁,那男人吃了第一拳時還隻是覺得臉疼,第二拳下來全身都痛得戰栗了下,爆發一聲大叫,“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哎喲喂,彆打了!”

容洵出手向來沒有“留情”二字,不會弄死你,但會讓你痛得下輩子見著他都躲著走。

他對男人的慘叫熟視無睹,一邊揍一邊笑:“錯了?你錯哪兒了?啊?”

那男人被他壓在地上打,已然鼻青臉腫成了個豬頭,衣衫淩亂,襆頭都被揍飛到了十米之外,口齒不清地嚷道:“我錯在不敢騙您,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得罪您,我錯了,我真錯了,爺爺饒了我吧……”

那黃衣女子趁著這個空檔趕忙上前一步,拽住他的手臂,“住手,既然錯在他,我讓他向你賠罪便是,做什麼這般蠻不講理?”

容洵這時才像發現有她這個人存在,側著頭抬眼瞥她一眼,“你誰啊?憑哪樣我得聽你的?你讓我不揍我就不揍啊?”

許是沒想到這個容家三郎這般蠻橫,顯然不像是個講道理能講通的,她隻得好聲好氣解釋:“容家郎君,先前是我多有得罪,給您賠個不是。隻是這船是薛家包下的,你若要鬨事,我隻得來管。”

她道:“忘了自報家門了,我姓薛,在家中姓六,郎君可喚我一聲薛六。”

這女子名喚薛丁秀。薛家那麼大的家業,上頭管事的自然不可能隻有當家主母和老太太兩個人。家中沒有男丁,薛家的女兒們就得學著打理起家中產業。

容洵並不意外,依舊坐在人家身上,神情自然地挑眉,“薛家?哦,我知道。”

薛丁秀見他沒再繼續揍人,鬆了口氣,即使心有不快,麵上也不露聲色,“容家郎君一路南下,想必也是有事在身。大家還要在這船上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今日放他一馬,他騙了您的錢,我過會兒叫人十倍奉還給郎君。”

容家什麼背景,就算薛丁秀是江南人也不會不知曉。更彆說她時常會外出處理彆地的產業,對於容家的傳聞可聽得數不勝數,那般位高權重的名門,她可不想惹。

可這番遞台階的話卻沒能讓容洵露出好臉來,仍舊斜著雙眼,嘴往下撇,一副“老子在意你那點破錢?”的模樣,“誰說我要錢了?難道我容三郎缺錢嗎?啊?我今兒就是想揍揍這個癟犢子,叫他日後看見我就害怕。”

身下那個癟犢子抓住時機趕緊嚷:“怕了怕了,我怕了!”

“你怕個屁!”容洵回身一巴掌扇在他臉上,“閉嘴,沒看見你爺爺我在說話?”

薛丁秀實在沒見過這麼蠻不講理的人,耐著性子道:“敢問郎君要如何才能不打他?”

這話倒是讓容洵停下了動作,慢條斯理地晃了晃方才扇過人的手,“既然你說你是那個薛家的女兒,那不如這樣,我這兒有筆買賣,你隻要答應接下來,我就放他一馬。”

“敢問是何買賣?”

“我花了五千兩銀子,從京城商行那兒買了個東西,如今我不想要了,你們得原價替我賣出去。”他道,“如何?”

五千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薛丁秀皺了皺眉,這事得回去問過母親和老太太,她是沒法擅自做主的。

可若是不答應……她看著眼前這個生得唇紅齒白卻敗絮其中的王八蛋,不答應的話,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來。

她道:“不如這樣,我可以接下這筆買賣,隻是薛家有規定,大家各管各的,互不乾涉,若不說服其他人,隻怕沒法以薛家的名號替郎君做這筆生意。”

她說得委婉,反正就是若事後賴賬,也怪不到薛家頭上。

還挺精明,容洵心裡冷笑了下,嘴上依舊混不吝地嚷:“那可不行,你個年紀輕輕的小娘子,看著就不靠譜,我憑什麼信你?”

這就是要胡攪蠻纏到底了?真真是軟硬不吃,薛丁秀臉色沉下來。

可又聽容洵接著道:“不過呢,等到了江南,我可親自上一躺薛家,談談這筆生意。到時你們家若有人不願意,你得替我站出來說服她們。就這條件,隻要答應,我就放了他,之後也會不在船上鬨事,如何?”

最後倒不忘威脅一句,薛丁秀僵著臉,是被氣的,半晌,重重吐出一句:“好,我答應你。”

容洵見完事了,歡歡喜喜立起身,理了理衣擺,才拿鞋尖輕踹那男人,“彆裝死了,今兒算你命好,再有下次,保準扔你進長江喂魚。”

那男人莫名就聽見自己得救了,趕忙吚吚嗚嗚謝他放過,容洵懶得聽了,扭頭衝薛丁秀伸手,掌心一攤,“為了防你到時候翻臉不認人,給我個憑證。”

薛丁秀瞥他一眼,分明是個不學無術的二世祖,做事倒是細致,她從袖中掏出一塊木質的牌子,“到了揚州,拿著這個來薛家,就說找薛家六娘子。”

容洵看著木牌上那個大大的薛字,方才一笑,露出兩顆潔白的虎牙,“多謝。”

之後薛丁秀叫人來攙著那個男人離開,燕潮見和容洵也轉身回去,步上回廊後,她才悠悠道:“容三郎的演技實在叫人歎為觀止。”

容洵總覺得這句話裡有挖苦的意思,想起自己曾經做過的那些事,略帶心虛地挪開視線,“……我不會再在公主麵前那樣了。”

做戲是其一,還有另外兩件,她不知道的事。容洵眸光黯淡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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