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 100 章(1 / 2)

嫡公主 山如雲 9986 字 11個月前

出了宮,陰十七娘借口讓婢女先回府,自己則拐過小巷,憑著模糊的記憶找到了容府的大門。

府門緊閉,沒看見人,她猶豫了下,繞過大門圍著容府轉了一圈,仍是沒看見人。

隻得扶著牆小聲歎了口氣,公主都說他傷好了,那自己還來這做什麼,明知道見不到他人的。

裝著藥膏的瓷瓶還被握在手裡,她垂眸看了眼,縮縮袖子就打算離開。不遠處的角門卻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

她望過去,驚訝,“容……”

“你在這兒做什麼?”容理支起手肘撐在門框上。

陰十七娘倉皇將手一背,搖頭。

公主說的似乎是真的,容理麵色看上去比之前好了許多,身上衣服也乾乾淨淨的。

“我隻是……來看看郎君。”她細聲細氣地問,“你的傷可好些了?”

容理眯起眼,“放心吧,死不了。”

“我不是想問這個,我隻是……”陰十七娘頓了頓,有些不知該怎麼接下去。

她對容理的事一無所知,他什麼都沒說過,所以當她聽公主說容理回容家了時,心底才會有些擔憂。

陰十七娘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了,容理看著她,眼底晦暗不明,半晌,他說:“你過來。”

陰十七娘愣了愣,神情變得活像隻受驚的小白兔,猶豫再三,才往前邁了幾步。

“再近點。”

她隻好又挪了挪,離他不過一步之距。

“你到底想……唔!”

她的話才開了個頭,嘴就被容理的掌心一把捂住,他猛地將她拉近自己,垂下臉,眼中寒光乍現,“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但我還是得告訴你……少自作多情。”

“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堂而皇之地跑來彆人府上。你這麼做,是因為之前被我碰過一回麼?還是因為我和容洵生得一模一樣?”他低低笑了聲,“不管是哪一種,你的那點憐憫之心,都實在讓我感覺惡心。”

他的手越來越用力,陰十七娘睜大的眼睛漸漸泛起紅,嘴裡隻能發出不成句子的聲音,卻仍像是在辯解什麼拚命搖著頭。

容理眼底寒了寒,鬆開手,將她往後一推,“這一回放過你,滾吧,彆再來了。”

他轉身,看也不看摔坐在地上的陰十七娘,將角門一掩,隔絕了她的視線。

風拂過江麵,吹過來時夾雜著點點涼意。

陰十七娘紅著眼眶抽了抽鼻子,隻覺得手腳冰冷,連心都跟著冷下去了,她胡亂拿袖子擦擦眼睛,從地上撐起身站了起來。

“一模一樣,生得一模一樣又如何……你們差得太多了。”像是惱了,她低低念了句,眼前浮現出的是方才他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

回去吧。

他那個樣子顯然傷已經好了,自己的擔心在他看來不過隻是憐憫。

她就不該來的。

和容理比,容三郎不是好多了麼。

自己做什麼上趕著去,還要被他冷嘲熱諷。

她氣得紅著眼睛邁開腳步,像是踩在雲端上,輕飄飄的,走了好一會,才回過頭遙遙望了眼容府的屋簷。

不用他說,她才不會再來了,這麼想著,她轉身加快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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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魚抱住燕潮見時,容洵在後麵倏地就黑了臉。

可惜燕潮見沒看見,還伸手拍了拍青魚的後背,“既然要來皇都怎麼不叫人送封信?”

她沒推開自己,青魚垂著頭,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微不可聞地吐了口氣。

“青魚?”

“嗯。”他輕輕應聲,“因為我想給姐姐一個驚喜。姐姐見到我……會歡喜嗎?”

可惜他還沒等到一個回答,後邊容理就咂舌道:“夠了吧?你還想抱多久?”

約莫是忍耐到了極限,他上前一伸手,從後拎住青魚的衣領就往後拽,青魚隻能被迫離開燕潮見的懷裡,回眸看他:“容三郎君嫉妒的樣子真不好看。”

“你再說一遍?”

“好了,容三,彆鬨。”眼看著這人倏地拔出來匕首,燕潮見隻得開口。

青魚就眼睜睜看著容洵上一秒還冷著臉寒著眸眉眼間都是煞氣,下一秒手中匕首就被他倏地一收,眸一垂,順從地就低了頭,哪裡還有半點方才凶神惡煞的模樣,乖得跟隻幼犬似的。

“公主……”他喚了聲。

燕潮見心底暗笑,走過去拉拉他的手,“正事辦完了?”

“嗯。”他點點頭,“差不多了。”

話音剛落,裡間的簾子就被人撩起來,“少東家——”

柳行頭抬眼看見燕潮見,視線一凝,話都停住了。

“柳行頭,彆來無恙,那三千兩白銀準備得如何了?”燕潮見不鹹不淡打了聲招呼。

這句“三千兩白銀”一出,柳行頭就愣住了。

他愣愣將視線從燕潮見臉上挪到了青魚臉上,見他神色波瀾不驚,毫不意外,像是終於意識到什麼,驚愕出聲:“……難、難道少東家和她……”

青魚彎彎眉眼:“若不是行頭不認那些信物,我又何必跑一趟皇都呢?”

這話正印證了他的猜測。

柳行頭臉色陡然僵住了。

原來這個女子當真是個來頭不小的。

那些信物是真的,薛家少東家還能為了她專程從江南跑來皇都,這……難怪薛殷一來就拿他開刀,原來是他自己撞上了槍口……

“少東家,還有這位娘子……”他猶豫了下,低下頭,衝二人行了一禮。

“這、這都怪某,是某一時鬼迷心竅了。如今少東家也來了,那些信物定然不會有假。某這回犯了大錯,實在是……悔不當初,幾個夥計已經下去開庫取銀子了,不夠的,商行之後也一定慢慢補給其他掌事。”

雲兒說得對,他如今再不挽回,彆說是當行頭,恐怕之後會直接被薛家掃地出門。如今自己低頭認錯,或許就能讓薛殷網開一麵。

柳行頭態度突然來了個大變,想來背後是有人開導,不過他既然聽得進去也照做了,還算是個知道進退的。

青魚立在旁邊沒做聲。

燕潮見見狀就知道搞定這事的人是誰了,若是容洵一人,恐怕這個行頭還不會這般鄭重其事的賠禮,“哪裡的話,行頭要管著商行,自然會比常人慎重,隻要之後那三千兩銀子能湊齊,我自然不會怪責行頭。”

話裡的意思是明明白白,柳行頭額角溢出冷汗,連連點頭,“娘子隻管放心,定然能湊齊。”

他說罷,抬頭看了眼青魚,顯然有話要說,青魚回眸衝燕潮見眨了眨眼,跟著柳行頭去了。

正堂裡隻剩下燕潮見和容洵二人。

“我有話要告訴你,出去說。”她說完就往外走,容洵慢一步跟了上去。

二人立在商行正門旁,街上是來來往往的行人,很是嘈雜,正好方便他們說話。

“容理回去了。”

容洵似乎並不意外,“那是他的選擇。”

也許是因為血脈相連吧,他一聽到燕潮見這麼說,就猜到了容理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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